军令如山,大将军的命令便是王法,谁也不能质疑。战后既然大将军要听我们的真实想法,那我也就直抒胸臆。这场战斗虽然是胜了,但后面的事情其实很不好办,鞑子四万大军深入腹地,我步骑难以跟进追杀,这破坏力可是巨大的。卑职当时曾想,若我军以主力堵截东面,不让鞑靼小王子往东.突围和鞑子骑兵汇合,结果恐怕要好的多。”
江彬皱眉道:“许老弟,你这马后炮放的可够响,这话谁不会说?”
许泰争辩道:“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只是大将军的军令我不能违抗,可不是马后炮。”
江彬啐道:“胡扯,当时你可是说大将军智谋无双的,我可是听到了的。”
许泰叫道:“大将军的智谋本就无双,谁人能比?我等都不知大将军的意图何在,那把秃猛可更是按照大将军的设计一步步的走进套里。我是说,如果大将军能考虑到后续的事情,那便是一场完美的战役了。”
“放屁放屁,显得你多么高明么?”江彬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许泰涨红了脸不做声,他可不想说出这些话来让宋楠对自己不满,说起来自己和江彬都是宋楠的嫡系,自己有今天也是宋楠的提携,之所以说出这些话来还是处于对战局的考虑,可不是要数落宋楠的失误。
宋楠摆手制止两人的争执,正色道:“两位莫争,这件事我跟诸位稍加解释你们便明白我的意图。许泰所言以主力堵截逼迫把秃猛可和其后军汇合,最好能一举将把秃猛可和鞑子后军一举擒获,这倒是个一了百了的好想法。然而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
众将侧耳细听缘由,但听宋楠侃侃而谈道:“把秃猛可是鞑靼国的国君,其地位相当于我大明的皇帝。那日如果逼得把秃猛可和其后军汇合,我军确实可以以优势兵力围歼。然而你们想过没有,已经靖虏城中的三万鞑子骑兵一旦得知其国主被困无法脱身,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当然是回头救援咯。”一名将领道。
宋楠道:“对,不仅是救援,而是拼死救援,因为那是他们的主帅,是国君,他一死全军必败,所以他们会立刻放弃靖虏城回头猛攻。那样的话不是我们切开他们的防线,而是他们包了我们的饺子了。”
“咱们不是有那玩意么?什么……叫……地雷,对,地雷。”一人迟疑问道。
宋楠微叹道:“一来鞑子会拼死回救,天雷地雷都挡不住,二来我们的地雷数量也不多,他们硬冲的话是绝对冲的过来的。那日之所以他们会退却,那是因为把秃猛可并没有生死之险,鞑子兵也没有必死之念。让把秃猛可和主力的一方汇合,就是要让他生出保存实力之念,否则逼得他走投无路,那便是一场正面的厮杀,那样的话,种种的谋划还有何用?”
众将恍然大悟,这当中还有这样的心理博弈,想想也是,国君被围住不能脱身,手下的兵马定会拼死一战去救,就像正德被人包了饺子,大明的援军难道还会顾虑着什么伤亡么?还不是一个劲的猛冲救人。放把秃猛可往东还是往西,看似是个很容易很简单的选择,但其实这当中的博弈却是隐秘而复杂的。
“诸位当中有人认为,鞑子四万骑兵深入腹地,这是引狼入室,不智之举。但我却不这么认为。任他再强悍,将其后路截断,失去补给的来源,他的四万骑兵人吃马嚼之物从何而来?当然他们会四处劫掠,攻击小县城,洗劫小村镇,鞑子以战养战是出了名的。但这样的代价如果能换来歼灭这四万鞑子骑兵主力,让鞑靼人从此一蹶不振,值不值得呢?我认为,值得。”
“这么说来,这一切都在大将军的预料之中了?”许泰瞪着眼睛问道。
“打仗的事不可随意揣度,也没有必胜之局,我们所能做的便是保证尽可能的赢面大,我做我认为必须做的事,至于结果便看天命。”
“然则大将军调集四方兵马围困鞑子骑兵,下令坚壁清野便是要困死鞑子么?咱们的大军老是驻扎在这里作甚?为何逼近鞑子大军,现在我们是优势,配合其他州府的兵马围而歼之呢?”一名卫所将军问道。
宋楠道:“问的好,坚壁清野调兵围困确实是要断了鞑子的补给来源,鞑子在失去了神鹰大炮这等攻城利器的情形下,攻击大州府的能力大大削弱,我调集陕西各地兵马聚集在灵州固原两州府,命百姓们统统迁入这两座城池,便是因为鞑子兵想攻下这两座大州府的难度不小。现在固原有杨一清大人和庆阳平凉赶去的八千援兵,加上固原本身的四千人,有一万两千人驻守,不说肯定守住,但鞑子想轻易拿下也是不容易的。而灵州有延绥和延安府的援军一万两千人支援,加上灵州的两千人马也是够用的。宁夏镇还有两卫兵马,但暂时不能动,那是防止鞑靼国境内的鞑子兵马拼死攻击宁夏镇。”
“大将军,那我们就在这里守着?我们手中这近七万兵马可都没安排呢。”许泰道。
宋楠淡淡道:“鞑子很狡猾,我们的机动性不如他们,所以不能先发制人,而要后发制人。他们动,我们才能动,。我判断,他们在一百五十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