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乱开炮?如此金贵的弹药难道用来打下这玩意么?打中了又如何?不过是三两名明军士兵罢了。去,将开炮的士兵给我砍了。”把秃猛可怒骂道。
这一炮响过,空中的小黑点似乎从无头苍蝇的状态醒悟了过来,上面的人拼命摇动着转动的两只大风叶,竟然缓缓朝开炮之处飘了过来。
“他们要做什么?”把秃猛可和众将满头雾水,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只见黑点下方吊篮中的明军士兵扬手从空中丢下几颗物事来,那物事落到地面上立刻爆炸,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几声巨响,将地面炸了几个大坑,几名士兵躲闪不及被炸的皮开rou绽。
“不好,他们是想毁了咱们的神鹰大炮。”把秃猛可明白过来大叫道。
,,在那门神鹰大炮的周围爆炸,数间房舍起火,炸死了十几名鞑子兵,但却无一命中神鹰大炮。神鹰大炮左近的炮手们也意识到自己是目标,手忙脚乱的想找东西掩盖炮身,数十名弓箭手齐刷刷朝空中射箭,虽然是徒劳,但也起码好过什么都不做。
,依旧没有命中目标,上面的士兵似乎意识到高度太高,无法瞄准,竟然冒着被箭支射中的危险缓缓下降;终于在某一高度上,,两颗落在神鹰大炮旁边,黑烟腾空,巨大的轰鸣之后,那门神鹰大炮倒塌了半边,后方的机轴和零件被巨大的爆炸冲击力炸的变了形。显然是报废了。
接下来,又有七八门神鹰大炮被空中的明军发现,他们像是嗜血的蚊虫一般纷纷聚集到神鹰大炮的上空,一个个的将这些大炮炸成废品。
“啊。”把秃猛可目睹这一切气的暴跳如雷,连声叫道:“放箭放箭,不能让他们降低高度,拿我的金乌弓来。”
“父汗,上回用此弓伤了身子,现在不能在用了。”乌鲁斯忙劝阻。
,把秃猛可眼珠子发红,怒骂道:“快去拿。”
乌鲁斯无奈,只得命人去取金乌弓,把秃猛可抖落身上的棉大氅,一把抓起金乌弓马步一蹲发一声沉闷的吼叫,咯吱声中,金乌弓被缓缓拉开,把秃猛可的脸色变得血红,缓缓瞄准一艘飞近上空的热气球嘿然一声,弓弦嗡嗡震响,一直箭如一抹残影直冲天际,正中一只热气球的皮囊。那热气球瞬间瘪了下来,连同下边的吊篮像一只断了线的纸鸢一般落下,落入地面上轰隆一声起火燃烧,紧接着发出数十声剧烈的爆炸声。
众将领大声喝彩,待回头向把秃猛可道贺时,却见把秃猛可面如金纸,嘴角一抹血迹缓缓流出。
“大汗,大汗,您没事吧。”
把秃猛可强自将喉中一股上涌的鲜血咽下,压着嗓子道:“拿箭来。”
“父汗,您再不能用这弓箭了。”乌鲁斯叫道。
把秃猛可倔强的甩开乌鲁斯的手臂,再次搭上一只箭缓缓拉动金乌弓,弓弦慢慢张开,渐渐便成满月,正当众将惊诧于大汗的神勇的时候,只听‘噗’的一声响,把秃猛可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如破口袋一般直直的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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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蔚州雪第七六九章跃马黄河之北
史无前例的定点轰炸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将数十门神鹰大炮轰炸成废品。鞑子兵的手脚尚算快捷,人抬马拉藏匿了七八门大炮,这才避免了被尽数清除的严重后果。
把秃猛可在大帐中悠悠醒来的时候,另一个坏消息在等着他,下游三十里处另一处神鹰大炮的布防区也遭受了明军的轰炸,在野地里无处掩藏的十门大炮尽数被炸毁。
把秃猛可大声叫道:“他们要渡河了,快增援下游北岸。”
乌鲁斯忙道:“已经调集兵马增援了,父汗,儿臣和您商量件事情。”
把秃猛可道:“什么事以后再说,扶我起来披挂,没有神鹰大炮的阻挡,明军渡河必会成功,眼下须得即刻迎战。命令所有的兵马青壮百姓立刻增援下游渡河地点,和明军决一死战。”
乌鲁斯犹豫不决,把秃猛可抄起床上的驼绒枕头砸去,骂道:“还不抓紧,愣着作甚?”
乌鲁斯皱眉道:“父汗,大势已去了,明军已经渡河成功,三弟巴尔斯和巴图万户总管正阻挡他们的进攻,儿臣在此便是等待父汗醒来,护送父汗撤退的。”
“撤退?往何处撤退?”把秃猛可怒吼道。
“父汗,为今之计,只能退回山口之北,咱们立刻启程,傍晚便能渡过哈喇江。我已经命守御Yin山狼山山口的乌拉特旗兵马前来接应,到了山北,明军又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攻击山口;加上大雪就要落下,他们更加没有可能追的上我们。”
“混账,那这里怎么办?临河县、五原、固阳、乌拉特前中旗怎么办?我们苦苦经营数十年的牧场田地怎么办?”
“没办法。”乌鲁斯垂首道:“只能拱手相让了。父汗,明人有句俗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此刻的退却是为了保存实力,父汗是我们鞑靼人的希望,父汗但得平安,我们便有打回这里的一天。所以,父汗请一定要走,让儿臣替您断后,护送父汗平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