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感到无比意外。「那……能给你自己放
个假吗,哪怕就是逃避的性质也好,陪陪我,就我们俩、我们两个『人』,不要
再管什么身外之事,好吗?」
空默默地看着荧。
「不。」
「噢……」
「把药喝了,我就答应你。」「噗哧——」
后来的几天,荧已经不记得是几天了。每一天都是精巧玲珑的甜点,融得很
快、蜜得短暂。她俩为避人耳目,绕开了人烟繁多的蒙德和璃月城。倒是派蒙最
近很茫然。唐突出现的「哥哥」,抢占了旅行者的注意力。话说的少了,好吃的
倒是前所未有地变多了。她不知是该一个劲地高兴,还是生闷气。
摘星崖边最近见不到别的情侣了,空荧俩可以毫无顾虑地徜徉着。
「空,我跟你说哦,以前我在这一带的时候,每晚都有对情侣在这儿。」
「是吗,热恋的人是这样的。」空点点荧的鼻子,她正靠在他肩旁。
「而且而且!后面永远藏着一个男人!」「第三者??」
「不是,好像是管家还是保镖哈哈哈哈——」身后的派蒙可不想当「保镖」,
立马退得远远的。
某一个白天,荧真的在果酒湖把空的脚印踩了个遍,只不过空这次坚持要和
荧并行,于是荧只得回头重
新踩了一遍。
「可是……你真的能认得出哪些是我的吗?」空捧起荧的靴子,替她倒掉里
面的泥沙。他假装不经意地瞟向她的玉足,那对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娇嫩可爱,指
甲上泛起的光泽,不知是反射自太阳,还是倒映着果酒湖。
「好啊,那我再去踩一遍!」
「诶你别——」
「你不准动!不然我踩第三遍!」
「对不起!」
于是空伫立凝望,荧越走越远,平静的湖面就看不到她的倒影了。于是他笑
眯眯地看回本人,那对飘带轻轻巧巧,应着主人任性的喊声,喊给自己听的:
「一——、二——、三——」
有时她累了索性不喊,有时候又有气无力。
「多少步了啊————」空喊回去。
「不知道!!但是,你的腿真的比我长诶————」派蒙前所未有地瞪大双
眼,因为她所认识的旅行者正前所未有地「娇滴滴」。
夕阳把荧的剪影拉得更长。
后来荧的感冒加重,她依稀记得自己头昏脑胀的感觉,嗓子里满是灼痛。她
能恍惚看见空给自己喂药,坐在自己床边的小板凳旁,用那澄澈的金色眸子注视
着自己,不时抚住自己的头,或者睡在自己身旁。
她似乎还能听见哥哥轻轻地用鼻翼剐蹭着自己的鼻翼,吻住自己的额头,向
自己道别。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她好像真切地听见了,但不知为何,没有起身。
当她睁眼时,派蒙大大的脑袋挡住了自己面前的空气,小巧的手心按着自己
的额头,传来的体温稍稍加热了窗外直吹而来微风的冰凉。
「你似乎状况好多了嘛!」「是吗……」荧缓缓坐起身,适应着光线。期待
最先见到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派蒙飘到桌子旁,把喝光了药的杯子放下:「昨晚的蜜酱胡萝卜煎肉,糖好
像放太多了呢!」荧听着一愣。
「诶,旅行者你怎么了?」派蒙缓缓地飘过来,把手贴上她的额头,「烧已
经退了啊,是脑子病坏掉了吗?」派蒙又抓住她的脑袋使劲摇晃。
「好啦……吃了药睡一觉就已经好啦。」荧把派蒙抱开,「不过小派蒙居然
有不喜欢吃糖的一天?」
「也不是啦~就是放太多了嘛!」派蒙叉起腰,「那谁说过:」过分的热情
反而会招致别人的讨厌『,这不就是一个道理嘛!「」派蒙也成了会引经据典的
学者了?「
「哼哼,一直都是哦!」荧便接着发呆,派蒙见她无言,便也默默靠在一边。
昨晚、大餐、派蒙、太甜的蜜酱。原来是自己毛病又犯了吗。但不知为何,
怅然若失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
今上午的阳光,真的就只是阳光。不热、不暗、不灼,只是荧无力地瘫在枕
上太久,照得她的瞳孔一阵昏眩,于是她便又沉沉睡去。
「……好心当成驴肝肺是吧?」
「不行、不行,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放的糖太多,做饭还得让旅行者来!」
「嘘——你把她吵醒啦!」
其实不是被吵醒,而是那另一道熟悉的声线把荧勾出的梦乡。
睁开双眼,视线缓缓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