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那就是各凭本事,谁能抢到被子算谁厉害。”
路心就是这样,捏准了路醒的软肋,他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正打算进屋睡觉,又听到路心颇有些疑惑的声音:“对了,你喜欢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顾、顾——”
路醒转头看她:“他怎么了?”
路心惊讶于他的大惊小怪:“果然,你还是没变。”
她又笑着说:
“没什么,就是我今天好像看见他了,在地铁站附近,抱着一叠书,说来我也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认错。”
“肯定是认错了”路醒说,然后进了卧室,将门重重一关,路心看了看时间,睡意上来了,她打了个哈欠,关了灯,窝在沙发上,就着那床有点紧巴的被子,也沉沉睡了过去。
屋子里的路醒却没有这么好眠,他明明吃了药很困倦,但脑子里装着东西,却没那么容易睡着。
他想很多事情,先想到了他的姐姐路心,父母过世的早,他和路心彼此拉拔着长大,他们本该是着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姐弟,可为什么关系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他还想到了宋宁,无处不在的宋宁,然后他诡异地想到了唐思冶,唐思清嘴里的唐思冶,顾垣之眼里的唐思冶,和他眼里的唐思冶,奇怪是,这三个都是唐思冶,可都不是真正的唐思冶,那唐思冶究竟是谁呢?那个让顾垣之坠落人间的唐思冶。
他想的最多的事,自然是顾垣之了,而关于顾垣之,那可想的事情变太多了,譬如那天晚上的尴尬,难堪,愤恨,心痛。
他追求顾垣之的过程中早就将这些情绪经历了个遍,但像那天晚上那样一次性全中的情况并不多见,所以也难怪路醒情绪低迷了这么久。
他又想起今天在地铁站里的顾垣之,这是他一直都很熟悉的顾垣之,和唐思清口里那个他没有一点关系,是他路醒眼里的顾垣之,那顾垣之究竟又是谁呢?
想这么多,难怪脑子像要爆炸一样疼,路醒拿手揉着太阳xue,想不清楚,也懒得再想,回味着今天顾垣之扶着他手臂的温热触感,认了输,摸出手机,很慢很慢的敲击着键盘,对顾垣之说:“晚安,垣之。”
哎,路醒在求爱顾老师路上的第十三次单方面赌气,正式失败。
第18章
开了年,一切重新开始,路醒踩着最后一天进了实习的地方,正式成为了万万人中的一名朝九晚五的社会人士。
他实习的地方是院里统一分配的,是s大附近的一所中学。看到这地方的时候路醒很懵逼,一是因为疑惑于自己一个学翻译的怎么会被分到一个高中任教?!这不是师范专业该干的事吗?
第二个懵逼的原因嘛,说出来大家都不信,这所中学,s市七中,好巧不巧,正是路醒决定考研前短暂工作过一段时间的地方。
缘,妙不可言。
当路醒静站在七中门口触景生情的时候,他忍不住感叹道。
谁曾想,四五年前他是七中的一个体育代课老师,而今天,居然又回到了这里,还特么变成了一个英语老师,他简直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他第一时间联系了院里,暂时得不到回复,这回跟他一起来七中实习的学生本硕一起共十多个,齐刷刷站成三排,像清宫戏里被待选的秀女,站在早春的微风里,等待着带队老师的挑选,分配。
他很快被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里,牌子上写的是副校长办公室,还挺大,路醒走进去,就看到一个领导背对着自己打电话,带队老师不便打扰,就对路醒说:
“具体的工作事宜等会儿张校长会告诉你,你现在这儿等着吧,我去看看其他学生被安排的怎么样了。”
路醒点头,目送着带队老师离开,然后在等着张校长挂电话的间隙中,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周围的物件。
大约一刻钟之后,张校长终于挂断电话了,转过身来,是路醒还记得的一张脸,四目相望,路醒尴尬的不行,先发制人,走上去说:
“张校长!好久不见,我就是这回分配到您手下做事的翻译学生。我姓路,叫路醒。”
张副校长走上去亲切地握他的手,一边说:“小路啊,一晃咱们也这么多年没见了,难为你还记得我,对了,你胃癌治好了吗?”
果然,出来混是要还的,路醒要知道自己有朝一日还要回到这里当差,当初说什么也不会用这么个瞎理由辞职。
当初他大学毕业出来,本身学体育的,从事职业有限,还得选个靠近s大的地方以便可以时时看着顾垣之,所以就以代课老师的名义在七中找了份差事。
干了一年多,业绩还不错,连领导都说要为他转正入编,可惜后来路醒受了刺激决定考研,于是提出了辞职,领导追问理由,路醒对当时主管这件事的老师说,就说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要去环游世界度过余生。
那位老师也是幽默,给路醒安上了胃癌这个病,现在被副校长这么一问,相当于谎言被当场戳穿,真是难以启齿呀。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