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的题词。
于是在愈加飘淼而温热的尸臭中我告诉他们:「XX八十年代初才平反吧,
要上台得到中后期了都。」
为何没头没尾来这么一句,我也搞不懂。
效果嘛,该话题就此结束。
扎啤终究没能喝完。
呆逼们散去时,晚风吻得人浑身发软。
有人提议搓澡去。
我说我只想尿一泡。
王伟超建议要搓澡上他妈那儿。
大伙齐声问:「你妈那儿有鸡吗?」
他说:「你妈那儿才有鸡。」
说这话时,胖子死压着我的肩膀。
我突然就想到历史上那头被稻草压垮的倒霉骆驼。
初中毕业后有好几年我都没见过王伟超。
直到去年十一月份我回来开个什么证明,竟然在二十二路公交车上撞见了一
个旁若无人誓死酣睡的胖子。
我盯着他看了五六分钟也没
敢做出什么反应。
后来胖子眼皮支条缝,抹了抹哈喇子,并顺带着瞥了我一眼。
过了几秒钟又是一眼。
之后,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他伸出一截胳膊,暴喝道:「严林!」
那时我才惊讶而绝望地意识到,此胖子就是王伟超。
至于他为什么退学,我从没问过。
只记得这货在工业中专干起架来毫不含煳,一时威名远扬,连缩在一中孤陋
寡闻的我都没能躲开「阎王爷」
的大名。
这泡尿足足有一分钟。
完事后我和王伟超都瘫到了河滩上。
平河水像所有其他水一样波光粼粼,尽管它携着一股说不出的工业气味。
王伟超甩来一颗烟。
我没接住,它就顺着膨胀的肚子滑了下去。
「你这鸡巴酒量啊。」
他点上烟,摇头晃脑。
我笑了笑,没接茬。
因为我实在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于是王伟超说:「张老师现在跑剧团也不错。」
我说:「谁?」
「张老师啊,前段时间还来我们厂演出过,我可给捧了好半天场哩。可惜那
玩意儿我听了就他妈头疼。」
「哦。」
我回答他。
我看着薄如蝉翼的月亮穿过薄如蝉翼的云。
好半会儿没人说话,头顶的喧闹声却已近沸腾。
在我坐起来点烟时,王伟超说他那儿有很多打口,磁带、CD都有,让我想
听随便拿。
我吐了个几不成形的烟圈,说:「靠。」
他侧过身来,捣捣我的腰,铜铃般的双眼在夜色中鼓起:「我有邴婕的电话
,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