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沙。”伏羲看他,“你的玉屏笛,合不上我的琴么。”
这男人站起了身,朝着华沙走近了一步,再开口时,眼中已有了腾腾杀意,语气愈发一派温和,徐徐道来,“那三万七千一百九十二条恶灵,你拿去做了什么。”
华沙即刻一敛衣裾,朝着伏羲跪了下来。
伏羲垂着眼看他,“我在鬼界血池时应下你三件事。第三件事,我替殿主想好了,你的命或者赵文和的命。你可以选一个。”
华沙熟思审处片刻,先是五体投地的一拜,而后抬起头,几缕发丝垂下来贴在脸侧,衬着华沙纤弱而惹人怜惜,他开口道,“青帝关了那个人在十八层地狱之底,近日封印有所松动,因青帝曾授意此事需隐瞒娲皇,臣下不敢上奏,只得私自炼化了那三万七千一百九十二条魂魄,重新锢了封印。还望青帝恕罪。”
伏羲抬手,略作掐算,悬着的心可算放了下来。他忽然探身弯膝扶上华沙手臂,一双细细看来确实同凤里栖几分相似的凤眸,要真挚便能给真挚,要愧疚便能给愧疚,“殿主快快请起。”
任凭伏羲怎么扶,华沙仍长跪不起,开口道,“第三件事,妾身求帝座赐文和一死。”
伏羲一怔。
慢慢才反应过味儿来。赐赵文和一死的意思是允这人重入轮回,赵文和本就是仙胎,去凡间轮回几世,积够了福报,历够了劫数,自能再位列仙班,这样一来既不用困在枉死地狱,又得来前尘不记,也算是华沙与他师徒一场,两不相欠。
“允了。”伏羲道。
华沙这才起了身。
送走华沙之后,伏羲又在亭子里来回踱步了许久,终是停了下来,朝着沙沙作响的竹林道,“请太Yin星君。她若不肯来,就提我的名号。”
“狐族之人?”
“不是。”
“花妖?”
“不是。”
“丫头?”
笼子里的人笑了,捉着笼外那少年的手覆到他的喉结上,“也不是。”
“你为什么被关在这儿?”少年又问。
“做错了事。”他回答。
“他们说,你刚一出生就被关在此处。”
“那可能是我的出生,便已是有错。”笼子里的人转过头,露出一张绝色的容貌,“你叫什么名字。”
“伏羲。”
巡逻的护卫路过,瞧见这一双少年,忙行了礼,道,“殿下。”
原来这就是阿娘同他说的兄长。
“稳妥起见,家仆杂役一律杀无赦算了,劳驾你给他们挨个施了禁口禅,让他们再不得提及此事,全都放了吧。少凌,你听见没有?”
那美得极为凌厉的男人由着他自说自话。他盯着伏羲,笑的愈发好看,直至随人走到了那个笼子前。
眼睁睁看着伏羲小心翼翼的将笼子里那少年打横抱了出来。
“哥哥。”少年的声音微弱的一缕风就要吹走了。
伏羲视若珍宝的贴了贴那少年的额头,“嗯,是我。阿栖,哥哥现在就带你走。”
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姬少凌的眼神寒的透透的。弑父夺位,说什么解救众生,不过只为救眼前这一人。
偏偏那气若游丝的少年还示威一般,用最后的气力瞥了姬少凌一眼,抬手挽着伏羲脖子的手臂收的更紧,唇瓣似是无意的擦过对方的下颚角,“冷”
那人蹲下身,手在少年的身上一遍又一遍的轻拍,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没事了,哥哥在。”
梦境,总会剥离那些疼痛,只留甜蜜的感触,让人醒来之后,整颗心都跟着甜蜜起来。
凤里栖本打算在床上再躺一会儿,等卸干净倦意再起身,不料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了。
自从他位尊至天帝,就再没人敢就直接推他的房门了。
门开了,带进来的夜风有些凛冽,直接将这女子身上披着的那件外纱吹了下去,这上身便只独独剩下了绣着牡丹花的艳红肚兜儿,这女子袅娜纤腰,弱不禁风,眼尾一点泪痣,更是见者犹怜。
一个就这么衣不蔽体的站门口,一个撑在头侧在床榻吊着眼梢儿看人,互相对视了好一会儿,这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急着捡地上被风吹掉的衣衫,故意说得暧昧隐晦,惹人浮想联翩,“你哥哥让我过来找你”
女子笑的十分开心,她朝着凤里栖唤道,“相公。”
“”
“红莲业火只烧了庚辰的rou身,难保有心之人要助他借尸还魂,今日召各位领主于此,烦请多留意,若有庚辰的气息,哪怕只是分毫,也相互知会一句。伏羲在此谢过各位。”说罢,端平手臂,双手相叩,一作揖。
老者落腮银须,声如洪钟,“使不得!可受不起帝座这一拜。我九黎当年得以留存全仰仗帝座相救,但有所命,自当万死不辞。”
“当年龙族大军死的死,降的降,庚辰失了rou身,如今连强弩之末都算不上,你怕什么。”这风姿神貌的男人同样穿着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