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川府的两处守军北上,原本预估起来,能与我同时赶到这里。可惜最近动乱,一路上山匪太多,耽搁了行程。怕是要晚到几天。”
宋鸣风一听便道:“从晋宁和安川到京城,若是经过圮山一带的地界,当然会遇上山匪,他们应该绕路,取道广阳便好了。”
曲长负并不熟悉当地的地形,这一点却是连他也不知:“原来如此,还是二舅有经验。”
宋鸣风将酒壶里最后一些酒一口气喝干,然后道:“兰台,你给我二十个人,我去接应他们。”
曲长负道:“你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现在局势又乱,还是先送舅母和妹妹们回老家那边安顿好了再来帮忙罢。”
宋鸣风不容置疑:“让你哥去送。爹他们上战场就没带我立功,舅舅的拳头也痒了,你把人给我就是。”
其实对于他来说,目前这个局势,如果为了图踏实安心,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带着家眷回到没有受战火波及的老家,为宋家留下人丁。
如果是想驰骋沙场,随着曲长负留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带着二十个人老远跑去接应,其中的辛苦和危险不言而喻,就算是死了都留不下来名。
但这是他的外甥,这是他的家国,当宋鸣风看见曲长负带兵来到城下与齐瞻对答时,他既有骄傲自豪,也有心疼。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曲长负还要反对,宋鸣风却道:“你若不是像齐瞻那样把我关起来,就算是不给人我也能去。好啦,舅舅有分寸,你听话就是了。”
曲长负难得有拗不过的人,也难得还能被人当成家中的小辈来这样吩咐,他终究叹了口气,说道:“好罢。那我拨五十人出来,你们扮成商队带着信物南下,一路上不要和人起冲突,跟大军汇合之后立刻折返。”
宋鸣风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乖。”
102、东风吹行云
宋鸣风领着人前往接应军队, 便由宋蕴和宋绎将女眷们护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好在曲长负刚刚给齐瞻找了一个大麻烦,让他们暂时无暇追究宋家人逃跑的事情,宋绎等人这一路上应当也不会遇到太多困难。
曲长负也没走远, 就在平洲城外选择了一处合适的地方驻兵,与平洲遥相对望, 恰好挡在了前往京城的必经之路上。
几日之后,宋鸣风那边没传来消息,反倒是靖千江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了。
他不让人通禀, 悄悄进了营帐, 见曲长负正背对着门口, 自己跟自己下棋。
听到动静,曲长负也没回头,只以为是前来通禀军情的小卒, 落了一子,简略道:“说。”
靖千江笑着说道:“几天不见,很想你啊。”
曲长负又欲落子的一顿,还是将另一枚白棋端端正正放在了想放的位置,这才回过头来。
他似笑非笑地说:“我怎么不记得军中有你这号人物?乱闯主帐, 说话还这般没规矩, 拖出去打死。”
靖千江在曲长负对面坐下,笑道:“我来找我相好的, 大人再容我见他一见,好上几回, 死都愿意。”
曲长负哼笑一声, 靖千江,握了握他的手,问道:“这几天你怎么样?”
曲长负道:“还行, 你怎么来了?”
靖千江便解释了一下,他牵挂着曲长负,将惠阳的诸般事务同谢九泉交接完毕之后,便匆匆领兵向这边赶,说来也巧,半路上碰见了已经同两支援军会面的宋鸣风。
现在形势紧张,处处都需要兵力,两边一看对方都是要来平洲,商议一番之后,便由宋鸣风先就近收拾流寇,阻截西羌退路,靖千江则又分了一半援军,一并前来支援曲长负。
曲长负自己落了一枚黑子,将一片被吞掉的白子捡起来扔回了盒中,说道:“既然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你还在忧虑什么呢?”
靖千江失笑道:“这你都能看出来?我觉得我每回见到你的时候都很高兴啊。”
他说着,也顺手捡了枚棋下,道:“嗯……可能是因为瞧着这局棋下的复杂,难有解法,所以不觉犹疑吧。”
曲长负笑了笑:“复杂,是因为两边的对手都是我自己,否则在布局方成的时候,静观其变,是个好的选择。”
靖千江道:“那么对手是否肯如你所愿?”
曲长负道:“这个恐怕就够呛了。要不你拿个主意,看是齐瞻死好呢?还是李裳死好呢?”
靖千江:“……不要用那么随意的语气说这种话啊!”
他这样说着,倒也明白曲长负的意思,如果不想让人对外攻击,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挑起内斗。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目前李裳的行为有害于郢国,而齐瞻只想把位置夺过来,肯定不愿收拾烂摊子,他们已经有矛盾了,现在只是挑拨谁的问题。
靖千江道:“魏王还需要李裳的助力,只怕是就算对他不满,也不会轻易下手的。观李裳作风,虽然不明其意,但心狠手辣,无所顾忌,应该更加容易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