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了然,在其他修士出言讥讽陈生时,他坐不住了,一张脸羞得通红,最后竟是一点点挪动,坐到了陈生的身侧,与对面的修士委婉地说,如此说话不好。
对面的修士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他,他却悄悄瞧着侧脸完美的陈生,这便忘了之前发生的事,心说——这人真好。
接着修士说陈生一句,他便帮一句,气得其他修士眼中带火。
等陈四拿着茶过来,陈生抬眼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人,见对面的一人手上指腹有茧子,食指第一指节纹路深,右手指腹上有一个针眼,深知这人怕是喜欢针线活,当时便把话题带到衣服上去。
一旁的修士想要讥讽他,立刻说他大男人玩针线不像样子,陈生观察着手上有针眼的那个修士的表情,却说:“针线活如何,诸位身上穿的哪一个离开了针线活计?男子为何不能碰针线,不能绣花弄纱?只是因为前人笑言,后人便不能涉足?若真是如此,为何不完全学了前人活着的方式,或是为何不直接活成先人的模样?
将自己的心胸禁锢在圈圈框框中,未免太过狭隘了些。”
话音落下,手上有针眼的修士以一种赞赏他的目光看着他,很快搬着椅子坐了过来。
然后等着陈四给他们送完茶,回头发现陈生的身边已然坐了无数修士,对立面现在只剩下了郭齐佑。
郭齐佑冷着一张脸,低着头拿着手中的玉牌,压根不看陈生。
陈生之前照顾曲清池时看到过这个玉牌,再看郭齐佑穿戴不俗,知道郭齐佑怕是与曲清池有什么关系,这才说:“今日之前,我只是听说过圣峰的首座,而我虽是凡人,但也知首座之能,想来首座之前也未有被人相助的时候,近日忽然有人照料他,难免一时新奇起了错感,这事倒也不是不梦理解,只是我凑巧遇上了。”
“而我是凡人,凡人寿元与修士不同,我于首座,不过是随处可见的短暂景象,不像诸位,有着令人艳羡的不凡奇遇,前路自然是长久可寻。”
他将曲清池对他的好感推到他救了曲清池的身上,又说他活不长,跟曲清池不可能有结果。郭齐佑一听觉得也是这么回事,脸色因此稍微好看了些。
这时陈生又说:“倒是首座,与我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说起他身边的人。”
郭齐佑听到这里连忙竖起耳朵去问:“他经常说起谁?”
陈生听他如此说,知道他平日必然是经常跟着曲清池,这才道:“名字倒是不知道,只是知道首座说到这人的时候眉眼带笑,经常是又无奈又宠溺,总说对方骄纵,可又舍不去去说,也不想让旁人说他。而首座那般守规矩的人,想来是十分看中他,这才不去管教他,不像对待我那时……我只要稍有不对,都会惹得首座皱眉。”
郭齐佑听到这里心中一喜,忽然搬着凳子往陈生那边凑了凑,想要问问他首座还说了什么。
郭齐佑满心期许,完全不知道陈生只是看着他的性格和外表顺势说了几句谎话,最后他被陈生说的晕乎乎的,深以为首座只是被救命之恩迷了眼,其实最在意的还是他!
如此一来,这个凡人也就不是很惹人厌烦。
而陈生瞧着猪养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准备提刀杀了。
他与这些修士聊着聊着,突然愁眉不展的说出望京城西桥上有冤魂一事,唉声叹气地说,如今千衫寺顾忌冤魂生前冤情,寒阳山庄分身乏术,只能放着那些冤魂,他虽是有心,但到底不像是修士一样有本事之类的话,将这群修士吹上了天,导致没过多久,这群修士便群情激昂的冲去了西桥,并在走之前还被陈生哄着吃了口茶,险些流下泪。
等着这群人离去,陈生端坐在石桌旁,这时有人跑了进来。
来人身形彪悍,留着一脸络腮胡子,面黑圆目,拿着一把杀猪刀,口中喊着:“贤婿莫怕!岳父在此!我看谁敢寻我贤婿麻烦!”
陈生眯起眼,只见寒阳山庄庄主(之前与陈生有婚约的大小姐的父亲)风风火火跑了过来,显然是听到了有人寻陈生麻烦的风声闻讯赶来。
而那跑过来的庄主在来到陈生面前之后,情深义重地问了三个问题:“贤婿,手还好吗?”
“贤婿,手没伤到吧?”
“今日发生的事没有影响到你用手吧?”
他无比热情的拉住陈生——的手,比起陈生这个人,似乎陈生的手才是庄主看好的佳婿。
知道寒阳山庄庄主痴迷书画,陈生淡淡一笑,拍了拍对方的手,说了一句无事,之后陈生看着今日的日头,告诉陈三拿来一份凉糕,优雅的给寒阳山庄庄主切好。
庄主十分满意陈生——的手,他与陈生在院中清谈片刻,不知怎么的又提起了:“西桥被冤魂寄宿,若是动起桥定不保。我听了你的话先未动,等着刺史僚属过来查看,确准之后在动手除魂,这样一来既不用承担毁桥之过,修缮石桥的钱银官府也会拨下,不会找些借口搪塞不交。”
陈生听到这里忽然笑了,之后他送走了庄主,没多久便听到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