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同样的,那坐在桌子旁的人也没有睡意。
一夜未眠,次日一早,陈生裹着被子来到沈云的身边,将那头乱发送到沈云的面前,叫沈云给他梳头。
沈云没有动,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房中。
陈生有些失望,但沈云走后却有下人送了饭过来,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陈生在沈云的房间里吃完饭,等下人收走了碗筷,陈生把自己的红色头绳放在了沈云的书桌前。
接着这一日陈生都躺在屋里,观察四周。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今日的天Yin沉的比昨日还要吓人,瞧着似乎有一场大雨。
坐在窗前的陈生有些莫名的心慌,他抱着镜子,“萧疏?”
萧疏抬眼。
陈生说:“我总觉得云里藏着什么。”
萧疏说:“沈云不会杀你,就算藏着什么,也不用你来Cao心。”
陈生不解:“你为何觉得沈云不会杀我?”
陈生如此问就是想过沈云可能会杀他。
萧疏听出了他的画外音,可萧疏未曾担心。
千衫能收下沈云,说明沈云天资极为不凡。在日后,化名云馜的沈云曾与端肖雪打过一场,那时云馜轻松压制了端肖雪,还把端肖雪扔到无间狱。无间狱非常人可去,从这里世人便知云馜的实力,故而谁见到都会尊称一声师座。
今他与陈生来到这里,又发现沈云与前朝的覆灭有着关系。而他在陈生身体里的事情常人根本不可能察觉到。可这沈云在入了房间后却一眼看向了镜子,这一动作分明是说——沈云一眼便发现了陈生身上的不同之处。
可这事沈云知道却没管,说明沈云默许了这份变化。
从此萧疏得出,沈云会接受陈生身上出现的某些变化,而这一表现则是说——沈云对陈生有所了解。
至于他了解却不管的原因是什么萧疏不去深究,但看从前和昨夜沈云说的话,萧疏更加确定沈云来历不简单。
沈云不是侯府能出的人物。而他呼唤金羽之名的口气并不算好,没有修士和凡人对天尊的尊敬,反而轻狂的充满了贬低。
如此一来,沈云不是与虚泽有关,就是与长夜有关。
这件事在来此之前怕是谁也不知道。
就算是曲清池,也没有想到云馜和这两人会有关系。
若不是陈生意外使用了路标,萧疏要是没有与他一同来此,萧疏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萧疏想到这里,忽见云层中紫气翻腾。
在沈云归家的那一刻,空中飞下了一只鱼身牛头,鳍下有飞翼的巨物。
穿过云层,巨大的河鯥出现在空中,庞大的身影如同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住京都的五分之一。
与此同时,沈云的侍从从房间中走出来,不慌不忙地抬剑向空中一指。看不见的光壁瞬时包围住那只河鯥,布下了障眼法,遮挡住本该看到河鯥的眼睛。
百姓对此一无所知。
院里没有下人,所以也没有侯府的人看到这一幕。
那只河鯥本领不凡,向侍从逼来之时压弯了侍从的剑。
陈生见那侍从咬着牙后退了两步,这时倚在门旁的沈云露出一个微笑,只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刀,往上方一划,解了河鯥的威压。
破解了河鯥的威压,沈云从容不迫地向侍从走去,接着变出了金燕女,将刀放在金燕女的脖子上,轻声对空中的河鯥说:“下来。”
一双眼几乎喷出火光,巨大恐怖的身影明明可以轻松压毁侯府,却因夫人在对方手里不敢放肆,只得变成人形落了下来。
而飞下来的男子五官艳丽,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冷蓝色的眼眸,眉眼与端肖雪有五六分相似。
等男人下来,沈云慢声说:“我还真不知你是傻还是狂。你明知你们河鯥有先祖咒术在身,却敢与这女人相守,你难道不知,当你认可她成为你的道侣时,你便有了致命的弱点。”
那名河鯥咬着牙,脸色Yin沉,恨声道:“少说废话!你要杀的是我,何必找上她!”
“我还想问她,”沈云笑着说:“明知我要杀的是你,她为何要把你藏起来,废了我不少功夫去寻你。”
“你到底是谁!?”
常年躲藏的不满早已压在心中。只不过碍于妻儿还在,这位河鯥忍了下去,如今见走到了绝路,他愤怒地吼了一声:“你为何要对河鯥赶尽杀绝?!”
“万物生来,有起始,有已矣。我不过是加快了这个历程,端族长又何必动怒。”沈云将手中的小刀扔了过去,等着冷刃落地,他让侍从拿着长剑驾着金燕女的脖子上,与那个河鯥说:“但你若要问缘由……我只能说是听从家中长辈安排。”
“你家长辈是谁?为何命你杀我一族?”拳头捏着咯咯作响,姓端的河鯥显然已经气到极点,若不是因为道侣在对方手里,他绝对会上前与对方死战。
沈云淡漠道:“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