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沉重的热腾腾的空气,连带着整个人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像被堵住了,几分钟之后他和彭靖都会大量的出汗,一直到拉开房门。
房门外是因为梅雨季节而散发出隐约霉味的楼梯间,和房内比起来实在是过于明显的凉爽,但出了巷子,就更热了。
这种热不是干涩的热,它让人觉得又shi又闷。
沈凌志和彭靖一直走到他们曾经去过的那个广场才会分开,他会拐进一条相对老旧的马路,路旁种了不少的梧桐,这些拥有着茂密树叶的梧桐在清晨日光下往柏油马路上投射了层层叠叠的Yin影,一些光点随着树叶的摇晃而在马路上灵活地跳动,沈凌志觉得这是整个县城最凉快的一条路,就连出来活动的人都多了不少,穿着单薄棉布衣服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把宽大老旧的蒲扇,说着沈凌志听不懂的方言,在树下闲聊。
这些普通日常的夏天元素让沈凌志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确实在异乡认真且简单地生活着,就算这是一个只剩下无边无际闷热的夏天,沈凌志也觉得好过在监狱里穿着囚服听狱警们枯燥乏味的陈旧说辞。
本来因为闷热夏天便利店的客人就少,等到了昏昏欲睡的午后,几乎就不见客人了。
便利店里的空调嗡嗡作响,配着外边时有时无的蝉叫,沈凌志揉着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睡过去。
门口的门铃响了一下,有人钻进来,从冷柜里拿了好几根冰棒。
沈凌志扫条形码的时候突然被手里冒着冷气的东西给弄得意识清明了不少。
他突然想给彭靖买冰棒吃。
彭靖那么怕热,如果能吃这种甜丝丝的冰物品,肯定会舒服不少。
沈凌志不困了。
他开始想一些终于有可能落实的事情。
买风扇这件事必须要提上日程,要不然等三伏天过去,紧接着又是秋老虎,一直过这种晚上没风的日子,可别把彭靖热出病来,至于热水器和烧水壶这种东西得再推迟推迟,算到八月末再买,九月就不用再洗冷水澡了,沈凌志趴在收银台上,自顾自地想这些事情。
昨晚两个人发的工资算下来是一千八,除去三百的房租,还能有一千五,得存点钱,这个月还是得省着点,但是把钱存去哪呢?
沈凌志挠挠头,明天得去银行看看。
一个月都没吃上什么好东西,昨晚看彭靖好像没胖反瘦了,要不然干脆今晚出去吃点好的,再给彭靖买根冰棒,权当庆祝发工资了。
这个想法让沈凌志兴奋得不行,等到了换班他就急匆匆往出租屋里跑,紧张地看了看枕头下还藏着的钱才进厕所洗澡。
洗完澡出来彭靖也回来了,沈凌志看彭靖面露倦色,累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一边给他接水一边朝瘫在床上的彭靖喊:“我们今晚出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怎么这么突然啊?”彭靖有点懵,从床上坐起来。
沈凌志把接满水的桶子提进厕所,把气喘匀,叉着腰和彭靖解释:“出来后我们俩都还没吃过什么正儿八经的饭,发了工资出去吃顿好的,不行吗?”
这一个月下肚几乎都是面包、粉和泡面了,盒饭也就吃过三四次,后面嫌太贵,彭靖也不肯买了。
彭靖起初还不太愿意,但沈凌志坚持要去,这回换成彭靖拿沈凌志没辙。
两个人洗完澡出门时天刚刚黑下来,整条街灯火通明,凉风习习,开店的人都搬了凳子坐在店外乘凉,顺便叫卖几句,自夸门前那些黑色塑料篮里的水果新鲜又好吃,一时间街上热闹得不行。
沈凌志提出的这个提议,那店子肯定也是他找,虽说沈凌志不是本地人,但在城里摸了一个月,也大概清楚一点夜宵都在哪摆,他拽着彭靖往夜宵堆里蹿,彭靖看沈凌志兴致勃勃,也不好再拒绝。
但彭靖心里有自己的算盘。
出门的时候他只让沈凌志带了一百,心里的预算不超过五十,如果任沈凌志往人气火爆的夜宵摊上钻,一顿龙虾和喝螺下来一百也不剩什么了,不如拉着他往鸭霸王去,喝点粥吃点饭什么的就行了。
他花言巧语地哄骗面前这个外地愣头青,夸鸭霸王的东西好吃又不贵,他正好也想吃鸭脖之类的,沈凌志果然很听话,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后面,拐进了老鸭霸王的店里。
看彭靖勾了皮蛋瘦rou粥沈凌志才发觉自己被骗了。
彭靖又想省钱,但沈凌志不干了,他抬头瞟了眼彭靖,闷着头在菜单上勾勾选选。
馄饨,炒饭,鸭脖,鸭锁骨,毛豆,海带,蒸饺,叉烧包通通都来了一遍,再点了两罐啤酒,等上了菜彭靖才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要去掐沈凌志。
根本吃不完,也不能打包带回去,过一夜就馊了,彭靖拿着筷子,哭笑不得。
“你只管吃,”沈凌志把那碗馄饨推到彭靖面前,双目炯炯有神,“我付钱还不行吗?别想那么多。”
点都点了,彭靖还能不吃吗?
沈凌志心里暗笑,他巴不得这一顿就能把彭靖喂胖点,晚上睡觉彭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