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来的音发颤,彭靖听着好笑,笑得肚子上的浅薄肌rou一收一缩。
沈凌志盘腿坐好,和彭靖提起白天店里来的女孩。
“那一瞬间,”沈凌志感慨万千,“真是太高兴了。”
“怎么就高兴了?”彭靖撑着脸问。
“她对我好善良,”沈凌志顿了顿,“虽然她肯定不知道我从牢里出来。”
沈凌志又补充:“就感觉被人接受了,被除你之外的第二个人。”
风扇轮回着打转,吹出的风温和又凉快,本该是睡觉的好晚上,但彭靖反而睡不着了。
他被沈凌志的话弄得心烦意乱,居然开始酸溜溜地嫉妒起那个素未谋面的女生。
彭靖也为沈凌志高兴,他想那个女生肯定是善良又可爱的,但还是忍不住有些酸。
酸沈凌志因为她的善意而高兴,还酸她被沈凌志排在自己后面,尽管是在自己后面,但彭靖总觉得慌乱。
他感觉自己的占有欲正在不断吹过的风中疯狂生长,以心脏为基石,发芽破土,层层地包裹住沈凌志。
彭靖希望在沈凌志心中的那个特殊排名只有自己一个人,他有些自私地希望整个社会上只有自己是接纳沈凌志的。
但是不现实,也不可能,彭靖更舍不得。
沈凌志这么好这么淳朴,因为自己收留他就傻乎乎地给自己买风扇买小布丁,他当然值得不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
再说了,自己这点占有欲,在沈凌志心里又有几斤几两呢?
彭靖越想越郁闷,抬腿轻轻踹了一脚沈凌志。
房间里只剩下风扇叶片工作的嗡嗡声。
猴子·十三
猴子
彭靖窝在靠椅里,昏昏欲睡。
上午洗了不少头,手被洗发水弄得又滑又干,彭靖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把被水泡得有些发皱的手指蜷在手心里。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彭靖抬起头来,强撑Jing神:“梅姐,怎么了?”
梅姐是这家新理发店的老板娘,留着新兴的时髦发型,脖子上的颈纹一圈一圈,上面松松垮垮地挂了条项链,她提着一只小皮包,换了条洋气连衣裙,脸上的粉没扑匀,刻意刷过的眼睫毛粘在一块,黑乎乎的。
“我今天下午得回老家一趟,”梅姐伸手拽了拽耳环,“收拾收拾走吧,当放假了。”
彭靖没有迟疑,站起来,露着笑道谢:“行啊,谢谢梅姐,您路上注意安全。”
梅姐没搭话,她又挨着镜子去补口红了。
彭靖顺着老桥往出租屋走,他尽量往大树边挨,踩着Yin影块前进。
回去又能做点什么呢?彭靖叹了口气,出租屋里也没什么好玩的,还又闷又热。
眼看已经走到了平日里和沈凌志分别的路口,彭靖情不自禁地看了眼沈凌志每天的必经之路,停下脚步站在人行道旁边,等红灯变绿灯。
干脆去找沈凌志,等他下班后再一块走走。
彭靖抓了抓头发,安安静静地等绿灯。
沈凌志常走的这条路确实很凉快,两边的树又高又大,一路都是Yin凉处,沈凌志之前带彭靖走过一次,说是万一他要来找自己却不认识路。
外地路痴还嫌弃他不认路,彭靖想着好笑,加快了步子往美宜佳赶。
到了美宜佳,却没见着便利店里有人,倒是步行街头的广场,围了不少人。
三三两两的人分别站在一块,彭靖眯着眼睛看,又踮起脚,没看到什么,倒是把对面大妈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眼角上吊,两道眉毛长得歪斜,嘴咧得不小,露着发黄门牙,一副凑热闹的模样。
彭靖没由来地心惊。
他上次这么清楚地见到这种表情的时候,手正被金属手铐锁得牢固。
一路跟着警察从楼梯上跌跌撞撞地下来,警车边围了不少邻居,一看见他衣服上都是血,平日里熟稔的人又缩回了头,不再看了。
记忆本能地催促着他往前迈步,去弄清楚是谁成了这一片的谈资。
人群隐隐有些sao乱,原本围得紧的人稍微散开了点,有人用方言劝了一句:“莫吵哩!”
没什么效果,这句劝语淹没在更大的sao乱之中。
“不是我!我没偷!”
这句普通话在杂乱方言声中突兀无比,彭靖一听就知道是沈凌志,他脑子炸成一团浆糊,彭靖冲过去拨开人群往中心蹿,耳根不知道贴着谁厚实的肩膀擦了过去,半边脸都给蹭得火辣辣的。
沈凌志被一个中年妇女狠狠拽着手臂,女人白胖的手指用力地扯着沈凌志手臂上的皮rou,把一片皮肤掐得青紫,沈凌志没有大幅度地挣扎,他试着抽出手臂,却被女人抓得更紧,锋利的指甲挖过他的手腕,留下几条鲜红印迹。
“你偷了!”女人大喊大叫,普通话和方言混杂,冲着围观人群用方言喊,“大家来看啊!坐过牢的死不要脸!”
彭靖冲上去一把推开女人,女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