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他不是骂赵骋,也不知道到底该骂谁,可能就是在骂不公平的学校。
赵骋刚来班级时,班里的学生都觉得他这个人温温吞吞任人欺负,简直是懦弱。
但他一点也不懦弱,他只是没有底气勇敢。
不是没办法反驳、也不是不会还手,但之后呢?是换来更疯狂的打击报复,还是陷进循环的僵局,引发更尖锐的事端?
这个学校里的大部分学生家境都很优越,要么有钱要么有势,他们什么都不缺,所以敢在青春期这个时间段里惹是生非、快意恩仇,赵骋什么都没有,他唯一引以为傲的,只有不被学生看重的学习成绩。
乔煜以为这件事闹着闹着总会过去,毕竟八卦终究是一时的,然而没过多久,赵骋被叫去了校长办公室,再出来后,他就被学校开除了。
他们都没明白原因,直到他们听说,那个女生和一群朋友去办公室,哭着说赵骋性.sao.扰她。
他们谁都不相信赵骋会做出这种事,去找校长要证据,然而真不巧,女生说的那个地点监控坏了,校长叹气:“你们是他的朋友,自然会帮着他说话,但做事不能光靠你们的感觉,得要证据,你们拿得出他没有犯错的证据吗?”
林栖问:“既然监控坏了,你们又哪来的证据证明他犯错了?”
校长一指在一旁哭得浑身发抖的女孩子:“看到了吗,她哭成这样,她是受害者,她就是证据。”
“我不觉得她本人能证明什么,”林栖固执地说:“校长,我也想要赵骋犯错的证据。”
“你是怀疑她说谎吗?”校长面带微笑,宽容地说:“不要把人家一个小女孩想得这么坏,更何况哪个女孩子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没有,我只是想要证据而已。”
林栖还想再问,但校长懒得听了,干脆举手暂停:“哎呀,林栖啊,我知道你是咱们学校成绩最好的学生,可是再怎么样,你也只是学生,你对赵骋的判断没办法当做证据,更何况,赵骋已经承认了。要不然学校怎么会这么快就开除他?”
林栖没了声音。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办公室,找到在宿舍收拾东西的赵骋:“你承认了?”
“对不起……”赵骋不敢看他,一边把书装进蛇皮袋,一边说:“明世不是我这种学生可以呆的地方,我想回家了……”
林栖一直以来都是冷淡、镇静,又从容,鲜少有人看见他发火是什么样,乔煜有幸得偿一见,感觉真是吓死个人。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承认了意味着什么?”林栖修长的手指从后卡着赵骋的脖子,几乎要把他勒断了气:“意味着从今以后你的档案上就印着性sao扰女生被开除的记录,你以为回老家就会有学校再收你?你没有关系没有钱,你还能再上什么好学校?”
赵骋红了眼睛,断断续续地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就是想回家了,这里真的不适合我……我知道我上不了好学校,没事,我念职校也能考大学,不难的,只要我再努力一点就行……”
他擦了一下眼睛,喃喃地说:“我想回家……”
“……”林栖闭了闭眼:“你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是吗?”
赵骋幅度很小地点头:“嗯。”
“哪怕我能让你留下来?”
“不用麻烦了,”赵骋摇头,低声说:“林栖,谢谢你。”
“好,我懂了。”林栖安静许久,用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语调说:“你想回家就回家吧,我们送你。”
赵骋当晚就回家了,乔煜以为他回家是从车站买车票,没想到他是在学校附近的高架桥上等车,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多。
根据他说,在这等的大巴不走车站,多半是私家车自己跑,价格要便宜一点。
冬天的烟城风冷,乔煜被风吹得要冻麻了,僵硬地说:“这不就是黑车?”
赵骋:“是吧。不过我们都坐习惯了。”
乔煜思维停滞,一时没想起他说的“我们”是谁,直到大巴过来,车上载着一车疲惫靠着车窗的客人,他终于明白过来“我们”都是谁。
是那些背井离乡前来烟城打工的他乡客,做着体力活、拿着和劳动力相符的工资、也可能辛苦一年也拿不到工资,然后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背着行囊在路边登上回家的车。
赵骋上车之后,乔煜下意识看向林栖。
林栖很怕冷,即使围着围巾,被风吹了这么久,他脸色也有点苍白,但他自己仿佛感觉不到,只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车来车往,灯火流离的烟城是无数人可望不可即的梦。
“林栖哥哥。”陶绯揪住他的衣角,摇晃几下,语气担忧。
林栖如梦初醒地偏过头,笑了一下:“我们回去吧。”
考虑到女生的劣,这件事没有被宣传开,只是含糊地用“原则错误”带过,赵骋被开除的消息没有惊动多少人,只是被用来当做“他果然对女生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