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说没事,就是有点噎,周熙又贴心地给他递上水。
蒙不重喝着水嚼着小面包,周熙那双眼里有笑意?大概是错觉吧。
霍玉笙跟隔壁车道打羽毛球,打得一车道的人瑟瑟发抖。陶知坐地上跟人打牌,竟然赢了两百块。蒙不重下车晃荡了两圈,又回去陪周熙坐在车上聊了会儿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周熙的外套,车子已经发动了,正在缓慢前行。
蒙不重调直椅背,看到外面的天色都暗了:“几点了?”
周熙说:“晚上七点。”
下了匝道之后,他们上了一条两车道的小路,没有路灯,周围的黑暗越来越浓重,近光灯照着车子前面的一小块路面,被吸引来的小飞虫在光里绕来绕去。正常情况下四五个小时就能到的路程,看样子他们要走十几个小时了。
陶知和霍玉笙在后座睡着了,前者的头左摇右晃,终于耷拉在了后者肩膀上。车子颠簸了下,霍玉笙被那脑袋砸醒,下一秒,陶知的头就被霍玉笙一掌怼到了车窗上,力道奇大,他半张脸都变了形。
“呜呜,我错了霍妹妹,我醒了我醒了。”陶知求饶。
“还有多久?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霍玉笙收回手,问前面两人。
周熙说:“大约还需要九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蒙不重提议:“那我们还是找个地方住一晚吧,你也需要休息的。”
大家都同意,于是打开手机导航,搜索了一家看上去干净又实惠的宾馆。周熙其实自带导航,不过蒙不重怕他太累,让他别一心二用,所以他就跟着手机导航继续开。
又开了三个多小时,看地图他们到了某个小镇,差不多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按理说再开半小时就能到县城的宾馆了,但在导航温柔的“请延当前道路行使十二点六公里”“五百米后,请在下一个路口左拐”“请继续行驶三公里”之后,他们再次遇到了问题。
“继续行驶三公里?怎么行驶?飞过去吗!”
不知道是道路临时发生了变化,还是导航出了问题,总之他们在半夜十一点的时候,开进了一条断头路,前方有山体围挡,后方距离大路太远,而且方圆十里杳无人烟。
蒙不重差点把手机砸了:“这什么垃圾导航!”
周熙把车子调头:“还是我来吧。”
陶知说:“周熙你别开了,你也需要休息。我建议大家就在这儿附近将就一晚吧,反正我们吃的喝的都还有,不至于饥寒交迫,权当露营了。”
霍玉笙跳下车伸了个懒腰:“我没问题啊。”
蒙不重也赞成:“那就这样吧,周熙你太辛苦了,好好歇歇。”
周熙想说他其实不怎么辛苦,这么点工作量连他百分之一的能量都没消耗掉,不过蒙不重拉着他下车散步的时候,他想想还是没说什么。
夜风有点凉,但是暮色四合,这样的宁静是城市中少有的。
道路两旁似乎以前是田野,因为没人耕种,变成了荒草地。霍玉笙蹦跳着搜罗了一堆枯枝杂草,陶知拿着打火机又点又吹,两人玩玩闹闹地升起了一个小火堆。
火堆吧霍玉笙的脸映得温暖而明亮。
她说:“我以前对仿生人没什么感觉的,不觉得他们很好,也不觉得他们很糟糕,只当他们是我们之外的一种生物罢了。但是最近遇到了许多与防身人有关的事,身边还有这么个活生生的仿生人,真的不由自主地会为他们愤怒,为他们难过。”
陶知拨了拨火堆:“这叫共情,人类几千年的进化与演变,造就了这样的本能。”
“他们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呢?”
“不同的地方很多,相同的地方也很多。人们总是想着分类,界门纲目科属种,要给这大千世界所有的东西归类,细化到每一点不同,但其实这只是人类自创的一种认知方式罢了。所有的相同或不同,谁更高等谁更低等,都不应影响到各自的生存权利。”陶知像是想到了什么,苦笑了一下,“是人类太自负了,以为万事万物都该以自己的意志为中心,殊不知,人类也不过是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残次品。”
“嗯,挺有道理的,你这人有时候还算靠谱。”
“那当然,我怎么说也比你年长几岁,被这个世界多磨了几年。”
霍玉笙忽然问:“你跟我们去异能者协会,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陶知哂然:“真的没什么目的,找个工作罢了,顺便看看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这是谁也没办法剧透的事情。
四人围着火堆吃零食,虽然零食挺多的,但总觉得吃完没有饱腹感。此时周熙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一个浅底的不锈钢容器,往里面倒了点矿泉水,把霍玉笙买的几包干脆面给煮了。大家轮流分着吃了,这幕天席地的野餐,居然别有一番风味。
吃饱喝足,蒙不重走在曾经的田埂上消食:“感觉这样也挺好的,你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