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卷起袖子,准备徒手揍儿子。
李玺机智地掏出“一寸相思”,挡在前面,“你可悠着点,我要是一紧张,把它撕了,我娘亲的一片心意就被你毁了!”
“你撕的,怨得着我?”
“你要是不揍我我也不会撕。”
“你翻过来,让我看看。”尽管有极大可能再被这个臭小子耍一次,李鸿还是忍不住怀有一丝期待。
李玺笑嘻嘻地翻了个面。
李鸿目光一顿,眼神瞬间变得柔软。
是柔柔的字……
是她惯爱写的藏头诗。
一寸相思。
小心翼翼地掰开虫爪子,珍而重之地拿到手里,满心欢喜地读。
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李玺继续端着腰带,迈着方步,转圈圈,“只有情诗就满足啦?不想见面吗?不想约会吗?不想和娘亲逛街吃酒看歌舞吗?”
浑身上下每个毛毛都写着——求我呀!
李鸿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唉,没文化真可怕,书昀兄说了,那不叫滚,那叫——嗷!”
一份奏折拍到脸上。
李玺抓起来要丢掉,冷不丁看到了魏禹的名字,再仔细一看,眼都瞪大了。
“真的吗?圣人已经同意了?”
“不对,您还没批呀!快批快批——”
李玺不由分说地把朱笔塞进李鸿手里,“就写‘可’,大大的可!”
李鸿嫌弃地把他的小虫爪弹开,挑着眉,吊着眼梢,慢悠悠道:“我说同意了吗?”
“怎么可能不同意?没人比书昀兄更好了!您要怎么样才同意?”李玺急道。
“看你表现吧!”李鸿淡淡道。
李玺更急了,“怎么能看我表现?我这么菜,靠不住的,得看书昀兄表现,书昀兄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李鸿哼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书昀兄说了,人贵有自知之明——不是,现在在讨论这个折子,您会同意的,是不是?”
李鸿微微一笑,“求我。”
“阿爷~”
拽袖子,皱鼻子,扭身子,鼓脸蛋,行云流水一整套,不带打愣儿的。
李鸿:“……”
想打死。
李玺努力讨好:“阿爷,明日不是休沐嘛,娘亲又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事,别人安慰都不顶用,还得您出马——我和书昀兄都商量好了,明日把您偷出宫,去看看阿娘,好不好?”
李鸿啧了声:“我要想出宫就出了,用得着偷?”
“渭南王叔不是不让您在大婚前跟娘亲见面吗?”
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李玺就做好了打算,臭爹要是敢自己出去,他就去举报给渭南郡王,再让书昀兄以“超级大红娘”的形象出现,让臭爹感激他,把折子上写的那件差事给他!
李鸿犹豫了片刻,故作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李玺嘿嘿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您穿好看点儿,我来接您。”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姜德安:“麻烦姜公公监督圣人,胡子刮了刮,头发洗一洗,务必好看好看最好看!”
姜德安笑容满面地应下,亲自送他出门,身后跟了一串小太监,都是自发来送李玺的。
大伙是真心喜欢他,每次李玺过来,都能给沉寂的宫室带来无限欢喜。
李玺出了宫,就让胡娇去给魏禹送信了。
魏禹收到信,立即准备起来。
这时候已经宵禁了,小福王吃了宵夜,泡了花瓣澡,躺到床上呼呼大睡,外面自然有人为他奔忙。
就是命好。
第二天,魏禹驾着青牛车来接李玺,顺便把圣人“偷”了出去。
李玺悄悄问姜德安:“圣人洗头了吗,刮胡子了吗?”
“洗了,也刮了,浑身上下都洗了,特意用了上回您从波斯商人那里买来的香胰子,连手指甲和脚趾甲也修剪好了,对了,还……”
“姜德安,你回吧!”李鸿拉着脸,沉声道。
“喏!”姜德安并不怕,笑眯眯地给李玺递了个眼神。
李玺摆摆手,“姜公公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圣人,让他和娘亲有一个美好的——唔……”
话没说完,就被亲爹捂着嘴拖进了车里。
李玺挣扎着爬到魏禹身边,一把抱住,“书昀兄救我,臭爹谋杀亲子!”
李鸿……既牙疼,又有种淡淡的欢喜。
也是没出息!
魏禹浅笑着,把李玺护到身后,不着痕迹地转移李鸿的注意力,“禀圣人,地方臣已经安排好了,绝对安全,长宁郡君两刻钟后到。”
李鸿轻咳一声:“她……知道是来见我吗?”
“当然不知道,若是知道,娘亲肯定就不来了。”李玺不怕死地冒出一句大实话。
魏禹淡定地补救:“提前没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