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上,有人看着这一幕,重重冷哼:“福王近来频频出入胡旋阁,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王公不必放在心上,他以为收买了这些人的心就能与我等世家大族叫板了?未免太过天真。”
有人摇摇头,沉声道:“诸公难道还没看出来吗?近来福王动作频频,看似咋咋呼呼不着调,却没有一次失手。”
“打压萧家、扳倒柴家,逼大皇子远走安西、收买二皇子,吏部、鸿胪寺、宗正寺、户部、礼部、少府监、太府寺,以至于镇远军、雍州兵……悉数落入他手。”
众人一听,猛地醒悟过来。
细细一想,不禁胆寒。
魏禹料想的没错,李玺的所为终究引起了门阀的注意,这些人今日聚在此处,就是为了商量如何对付他。
“诸位可注意到,那些新任的主事者,可有一位出身门阀?”
没有,一个都没有。
从礼部尚书到少府监监正,不是寒门就是庶族,没有一个出自世家。
“福王之心,昭然若揭啊!”
说话之人长叹一声,沉声道:“若有朝一日他登上太子之位,甚至更进一步……我关陇诸家,好日子恐怕也就到头了。”
“不能让他登上太子之位,绝对不能!”有人拍案而起。
“窦公,您说句话,如今我们需要做什么?咱们都听您的!”
对方眯了眯眼,缓缓道:“如今能阻止他争得储位的,只有一个人——晋阳大长公主。”
“晋阳大长公主不是被圣人困在行宫吗?她能做什么?”
对方一笑,“可别小看她。当年她马踏突厥王庭的壮举,诸公莫非忘了?”
“这如何能忘?女人堆里,某谁都不服,只服她。”
“当务之急,是让晋阳大长公主回长安。”
“帝后大婚,就是个好机会。”
第119章 生气虫
真正引起门阀恐慌的, 是即将到来的科举。
他们担心魏禹和李玺在科举上动手脚,招收大批寒门与庶族的举子,一步步替换掉朝堂上属于他们的人。
这才是会彻底动摇门阀根本的因素。
所以,他们首先要做的, 就是在学堂上动手脚, 把魏禹的名声搞臭, 这样一来, 就算李鸿有意让他做考官, 学子们也不会服气。
这些人的心思,李玺丝毫不知情。
他还在生魏禹的气。
确切说,是故意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为的是让魏禹长教训, 以后再也不敢瞒他。
所以,他决定在魏禹痛哭流涕、认错求饶之前,绝不给他好脸色。
第一招, 不跟魏禹说话。
即使魏禹主动过来找他, 问他累不累,给他搬来胡椅,也不要理他。
还要让熊熊子把他赶走!
第二招,不和魏禹对视。
不回应他“灼热的、爱慕的、思念的”目光,让他尝尝什么叫相思之苦!
他早发现了,魏禹一直在看他,差不多每隔五个呼吸的时间就要看一次, 偶尔有人报名, 需要他盖章、答疑,耽误得时间长些了,魏禹中途也会抬起头, 习惯性地往这边看一眼。
直到看到他老老实实坐在胡椅上才安心。
李玺怎么知道的?
别问,小金虫虫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也在偷偷看魏少卿的。
第三招,不吃魏禹做的饭。
临近中午,京兆尹给当职的官吏们送来饭食,六菜一汤,有荤有素,已经算是十分丰盛了。
魏禹却担心李玺吃不惯,借用了学堂的小灶,加做了一道烤rou、一盅芋丝小rou丸,亲自提着,给他送到女学这边。
女子校舍景致极好。
这里原本是一家教导苏绣的绣坊,园中仿着苏杭风光,搭建着小桥流水、假山亭台,还有许多从南边移来的怪石与花木,即便冬日亦是五步一景,十步一观。
李玺为了跟魏禹打擂台,花重金买下这里,又请工匠日夜赶工,把古旧的门廊、墙面重新刷过,窗纱、帷幔全部换了一波,就连园中小路铺的都是彩陶碎片。
魏禹系着靛青幞头,身着绛红官袍,踏着七彩琉璃路,绕过假山,拂开柳枝,款款而至。
李玺看得有点呆。
也就半个时辰没见,怎么突然变得更好看了?
不行!要克制!
于是,扭过头,热情地跟熊熊子聊天,假装没有看到魏禹。
魏禹轻笑着,把食盒放在桌上,烤rou和丸子汤端出来,还有两只香脆的酱rou火烧,筷子也给他摆好,还有擦手的帕子,是特意浸过温水,沾shi了的。
“把饭吃了,别亏了自己的肚子。”
李玺背对着他,挠挠熊熊子的下巴,“吃饱了没?那么多菜,是不是挺香的?谁看得上不知道什么人送来的清汤寡水呀,你说是不是?”
“汪!”熊熊子摇摇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