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见过福王!”
“小王爷,小年夜安康!”
说不上为什么,百姓们看到他就是觉得很安心。
“都好,都好啊!”
李玺想像魏禹那样威风凛凛地跳下去,却被李鸿拎住衣领,扔到楼梯口。
李玺翻了个小白眼,只得不那么帅气地走楼梯,顺便把戏班的班主揪到了石头上。
“戏演得挺Jing彩,说说,谁编的?也好给点赏钱。”
班主硬着头皮道:“此、此戏并非胡编乱造,而是、是讽喻时事之作……”
“哦,讽喻啊,那你倒说说,讽的哪个,喻的哪个?”李玺笑眯眯地拎着他的后领,让他看向后台。
班主的眼睛倏地瞠大。
他的家人怎会在此?
皓月明明说,要保他们余生平安!
李玺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当龙武军是死的吗?污蔑君上的后果,你可想过?为了一个表里不一的皓月,你要赔上全家吗?”
班主腿一软,瘫坐在地。
百姓们不明就里,还以为李玺把班主怎么样了。
“前两日我看了一个话本,叫《俊俏小王爷和霸道大理寺少卿》,旁人都说写的是我和魏少卿,我瞅了瞅,确实有点像。”
李玺臭美地甩了甩头,“我确实挺俊的,书昀兄呢,确实也有一丢丢霸道。”
瞧着他搞怪的模样,百姓们不由笑了,紧接着又开始自责,为刚刚对李玺的猜忌。
他们的小福王如此可亲又可爱,怎么可能残害无辜之人?
李玺话音一转:“但也只是像而已,话本里说,我柔弱得马都骑不动,喜欢穿粉衣裳,哭的时候抱着膝盖嘤嘤嘤……”
众人一阵轰笑。
他们的小福王,能降马王,能驭恶犬,不知道有多威风,才不是嘤嘤怪!
“可见,编的就是编的,不可尽信。”李玺俯身,拍了拍班主的脸,“你说,是不是?”
班主看着自家妻儿,咬着牙,点了点头,“是,福王说的是……只、只是道听途说,胡乱编造的。”
李玺并不肯放过他,“从哪听来的?说说呗!如今书昀兄暂代大理寺卿一职,若真有这等谋财害命之事,他可不会放过。”
“时、时日久远,那些人死的死、亡的亡,该有的报应早有了。”
“哦,原来如此。也算是苍天有眼,报应不爽。”
李玺直起身,笑得明媚,“太后与圣人如今就在楼上,特意让我下来打赏班主。今日诸位能在此一同看戏也算缘分,外面龙武军备下了美酒瓜果,一人一份,与君同乐!”
百姓们一听,大大地松了口气,原来龙武军把这里围了是为了赏他们酒食!
魏禹沉下声音,道:“《陈涉世家》中秦二世□□,民不聊生,陈胜之流只能拼死一搏。然,我大业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富足,今上励Jing图治,乃盛世之兆,搞这种神鬼之说,居心何在?!”
字字句句,仿佛一记记重锤,敲在众人心头。
是啊,圣人是个好皇帝啊,太后向来仁慈宽厚,新皇后亦是心怀百姓的大善人。
小福王更是好上加好,各种好,不知道多少人偷偷盼着他做太子呢!
折腾啥?
一场滔天的风浪,像这样被李玺和魏禹暂时压下了。
只是暂时。
龙武军连夜行动,将涉事之人一一抓捕,刑部与大理寺联手审问,拔出一连串“萝卜”。
皓月也没闲着,后招很快就来了。
腊月二十四,河北道突降大雪,北境诸县房屋倒塌,数千百姓被埋在了大雪中。
腊月二十五,剑南道山体滑坡,百顷茶园尽毁,无数茶农损失惨重。
腊月二十六……
腊月二十七……
真真假假的消息如雪片般飞入长安。
河北年年下大雪,朝廷早有应对之策,剑南道的茶园虽毁了,好在没有伤到人,都能解决。
然而,在有心人的散播下,百姓们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仿佛天都要塌了。
有人提到了“天降祥瑞”,还有人说到了小年夜的那出戏。
越来越多的人私下里偷偷议论,是不是上天示警,怒于圣人杀兄弑父,不配为君?
紧接着,私下里的议论搬到了明面上。
再后来,原本没被人重视的一则小道消息渐渐流传开来——戾太子有一个遗孤尚在人世……
太极殿。
李鸿不怎么端正地坐在龙案后——他已经接连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实在没法坐端正。
六部长官、龙阁宰辅们围坐成一圈,每个人案头都放着一撂纸张,写着各种方案。
魏禹和李玺陪在旁边,听的多,说的少,有什么要紧的会认真记下来。
渭南郡王几次插嘴,提到坊间流言,想问问李鸿如何解决。
当年的事他们这些老臣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