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解眼睛一?闪,他能看出来那鞭子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将军驯马,竟然不用鞭子。”
“驯蠢笨的马才需要鞭子和锥子,驯聪明的马不需要这些?。”霍屹微微一?笑:“它们知道如何?选择真正的主人,反抗是没有用的。”
郭解面色微变。
“对于马来说?,性子太烈不是什么?好事。如果鞭子和锥子也不能驯服,那么?就只能杀掉了。”
郭解抽了抽嘴角,他宁愿相信霍将军这话?是意有所指。
霍屹牵着黑夫离开,回?到客栈中又等了一?天,终于从钱草那里?把剩下的马都买齐了。
都是公马,回?去就能配种,因此霍屹看着黑夫的眼神格外慈祥。
钱草对他能把马从郭解那里?带回?来感到十分惊奇,十分佩服,又害怕会不会牵连自己。
霍屹本来想?安慰他,转念一?想?,问:“钱老板,你之前?说?,你们养马已经几?十年了?”
“从祖辈就开始了。”钱草道。
“你要不要去长安?”霍屹问:“陛下在长安城设有专门的马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推举你成为马倌,专为陛下养马。”
钱草乍一?听,竟然有些?不敢置信,问:“真的吗?”
“当然。”霍屹道:“你很优秀,陛下知人善用,一?定?会很赏识你的。”
从响马镇到长安城,可?谓是一?步登天。如果是其他人来和钱草说?这种话?,钱草一?定?觉得是在骗他,但他相信霍将军。
虽然两人相处不久,但他觉得霍将军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只因为一?句话?,便离开祖辈世代居住的地?方?,前?往一?个只流传在坊间,从未真正去的长安城,这无疑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霍屹本打算让钱草多思考一?段时间,哪知道钱草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他要去。
霍屹问他为何?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
钱草道:“响马镇是个好地?方?,但此处太偏僻,不论是买马还是卖马,还有打探外界的消息,都十分缓慢。一?直呆在响马镇上,无异于闭门造车,我怕以?后再也培育不出比黑夫更优秀的马,所以?想?去长安城闯一?闯。实在不行,还可?以?回?来。”
但回?来肯定?不是说?说?那么?简单,钱草期盼地?看着霍屹,道:“到时候还要仰仗霍将军多加照顾。”
钱草决定?举家搬迁,因此要收拾一?段时间。霍屹晚上也没再去睡客栈,而是留在了钱家,钱草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让他们俩委屈一?晚上。
夜深之后,霍屹半靠在床上,黑色长发如泼墨一?般落下来,他看着全神戒备的霍小满,问:“你不来睡?”
霍小满提着剑,说?:“家主,今天咱们闯了一?趟龙潭虎xue,我怕那姓郭的来报复。”
霍屹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肩膀都在抖,他用手遮住嘴,半晌之后才道:“那算什么?龙潭虎xue,你过来睡吧,他们不会来的。”
“为什么?啊?”霍小满感到疑惑,他觉得今天家主的行为十分拉仇恨,最后还出言嘲讽了一?番。
“因为郭公是个言必信,行必果的人。”霍屹偏了偏头,烛光从他的睫毛上滑过,他垂下眼,道:“他在那些?手下面前?,就是靠这个立威的,既然有言在先,自然不会反悔。”
霍小满:“哦……”
“另外一?个原因是,郭公和以?前?不同了,他想?和朝廷处好关系,表面功夫总得做一?做的。”霍屹说?:“郭公时常标榜自己是尊敬朝廷的,路过县丞的大门,都要下马呢。”
霍小满啊了一?声:“他做的那些?事,我看没一?件是想?和朝廷处好关系啊。”反而在疯狂挑战朝廷的权威和底线。
“他心里?既看不起?朝廷,又畏惧朝廷,同时,也向往朝廷。”霍屹心想?,这种心态就和他对我的态度差不多:“所以?啊,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小满,不仅是他,对其他人也要小心分辨真假善恶。”
无论传言郭公是多么?的以?德报怨,对官府恭敬有加,只看发生了什么?,便可?以?得知真相。
霍小满收了剑,傻呵呵地?笑了一?声:“家主,你和我说?话?这个语气,好像在和大小姐说?话?一?样。”
就是这种长辈讲道理的语气,以?前?霍屹还不会这样,和霍灵月呆久了之后,就变得特别爱和别人讲道理。
整个人也rou眼可?见的充满了慈爱而祥和的气息。
霍小满觉得这种变化很有趣。
霍屹挠了挠脸:“有吗?”在他眼里?,霍小满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霍小满心想?,有时候霍将军会让他想?到早逝的娘亲,当然这话?他是不敢和家主说?的。
当晚果然无事发生,第二天一?早,钱草便已经收拾好了家当,除了干粮之外,他只带了一?些?种子和关于养马的手稿。他家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