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群飞蛾继而扑向唐修礼的时候,却在半空中被骤然出现的一大片五色丝网黏住,于丝网上徒劳的扑楞着翅膀,无法继续向前飞行。
唐家的家主唐信瑞,身披一件宽大黑色斗篷,伸手从地上扶起狼狈不堪的儿子:“他们不是你能对付的,到我身后去。”
唐修礼面露羞赧之色,躲在了父亲身后,嘶哑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们……很奇怪,像是来替王昊报仇的,阿爸你小心。”
邹和璧隔着那片在夜色中莹光灿烂的五色丝网,朝着唐信瑞冷笑道:“儿子不能对付,老子就能对付得了吗?唐信瑞,不要太高看你自己。”
唐信瑞望着眼前这黑压压一片三十号人,虽然不明就里,却也知道对方深更半夜欺上门来,并且敌我数量悬殊,情况有些不妙。
他作为唐家家主,身怀五色蛊,自是不怕和这些人对抗,但他还有家庭子女,不得不有所顾忌。
“我唐家向来以仁厚宽和为本,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寨子的事。但王昊杀了我的儿子,我要他偿命,天经地义,拿到哪里去说,都是我家占理。”唐信瑞朝着面前这三十号人拱了拱手,“诸位深夜来我家造访,恐怕并不是为了王昊,而是另有原因吧。”
“诸位对我唐家有什么不满、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坐下来谈,我又并非是不通情理的人,何必搞得剑拔弩张呢?”
说到这里,唐信瑞甚至露出颇有几分和蔼可亲的笑容。
唐信瑞活了这么大岁数,自以为很清楚人情世故。
王昊在苗寨就是个孤儿,没有任何亲朋好友,唯一的父亲也先于他去世,根本没有人会为他做些什么。
所以这三十人来到自己家里,必定是另有不明原由,而绝非儿子所说是来替王昊报仇的。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你满门的命!”
面对唐信瑞摆出的示好态度,邹和璧不为所动,望向唐信瑞的目光越发恨毒。
他当初被吊在唐家的刑房里,被零碎活剐了半个多月,拔舌断腿,受尽酷刑,死后还被抛下悬崖,摔成一滩rou碎。
不灭唐家满门,此恨难填。
唐信瑞见对方不能沟通,当即高声喊道:“修礼,带着你阿妈和孩子们到楼里去,门窗栓好,无论如何不要出来!”
唐信瑞的两个女儿都已经嫁作人妇,现在家里住着的就只剩下老伴和儿子,以及几个未成年的孙子孙女。
唐信瑞毕竟是个优秀强大的蛊师,并且是经过一次斗法的幸存者,经验十分老道。
十户黑彝同气连枝,住的区域也临近,然而他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一个邻居出来看看究竟,必然是敌方用了什么遮挡声音光线的秘术,使得其余人等不能察觉。
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守”。只要能撑到天亮,周边家家户户都起床的时候,眼前困局就不解自破了。
而恰好唐信瑞所持的五色蛊,正是擅长于“守”之一道,是对方那诡异飞蛾的克星。
“想当缩头乌gui?”
随着邹和璧的嗤笑声,三十名男女老幼身化三十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唐修礼等人藏身的、金顶红墙的大楼冲去。
他们的速度不可谓不快,然而比他们更快出现的,是无数道莹莹生辉的五色丝网。
那五色丝网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将整栋大楼密密的罩护在其中。
但凡是冲到跟前的人,都如同进入传说中的盘丝洞、如同被黏住了翅膀的飞蛾一般,被丝网缠缚住手脚,在其中来回摆动挣扎,却因为巨大的粘性而始终不得挣脱。
第210章
说起唐信瑞使用的这五色丝网,其功能与之前陆维用来网缚唐修杰的金蛛网有相似之处。但因为一个是五色蛊,一个是金蛊,其能力与规模都不能同日而语。
金蛛网只能网缚一人,但是五色丝网看上去却是铺天盖地、延绵不绝,将整幢三层楼房都包裹了进去,形成了密密的一层保护罩。
看到这三十名男女老幼全部被黏在丝网之上,不得挣脱,唐信瑞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好言好语你们不听,非要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既然如此,也就怪不得我。”
话音刚落,就只见无数只脸盆大小的蜘蛛出现在五色丝网上。
五色蛊之间无分强弱,但纵然以应用场景而划分的话,唐家的五色蛊实际上只擅长守之一道,其应用范畴并不广。之所以会在近几百年的斗法中屹立不倒,一直保持了黑彝的地位,完全是因为其辅助手段高明。
比如能探知敌方底牌的“遗见蛊”,就曾数次挽救唐家于水火。
但纵然如此,以唐信瑞看来,对付这前来挑衅生事的三十人,却是绰绰有余。
脸盆大小的蜘蛛生有八只长足,色分五彩。五彩原本是非常美丽鲜艳的颜色,但由于蜘蛛外形狰狞,遍体生长着一层丑陋刚硬的绒毛,看上去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蜘蛛们爬到被蛛网捕获的三十名男女老幼跟前,开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