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灰慈的那些话是不是也对他有了影响,他脑中念头纷杂,对那位天帝的愤懑,一瞬间居然有些转移到了师叔身上。
“清心,凝神。”天问并未计较他仿佛质问一般的语气,“我确实想起了她的剑名,但我只算出,她的命运,与我、与天帝息息相关,至于是福是祸……”
他微微摇头。
观主赶紧往前一步,“啪”地一声往他脑门上贴了一张清心符,吹胡子瞪眼地骂他:“怎么跟你师叔说话呢臭小子!我看你是欠揍了!”
他回头对着天问笑,“师叔不要在意,小孩子睡迷糊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张玄定垂着头,只默默把清心符撕了下来,一声不吭。
司南星左看看右看看,打圆场般开口:“好了,先让他吃点东西吧,这么几天都靠打盐水过活,我给你带了粥。”
他轻轻撞了撞烛幽君,压低了声音说,“从冥王那儿薅来的神米,大补的。”
张玄定目光顿了顿,总算是稍微有些动容,小声嘀咕:“那也太麻烦您了,我哪用那么珍贵的东西,您愿意给我做,一般的米我都很高兴了。”
司南星笑弯了眼:“尝尝吧,只是白粥而已,你现在也吃不了别的,顶多给加一勺糖。”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吃糖粥。”
张玄定接过粥,天问站起身:“我先去外面。”
“哎!”观主有些不安地踌躇了一下,似乎有些拿不准主意,要不要出门看看师叔。
张玄定斜眼看他:“你看看人家小老板,只关心我饿不饿冷不冷,你倒好,你是我亲爹,你就关心师叔生不生气!”
“那是师叔哎!我们玄安观延续至今,都靠的你师叔!”观主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逆子到底听见什么了,回来对你师叔这个样子说话!”
张玄定板起脸,有些愤愤不平:“之前他们不是说,天帝骗了人凤凰族的女孩吗?可不止!他连咱们镇观之宝也骗了!什么天帝,就是个渣男!”
观主吓得赶紧扑过去捂他的嘴:“你真不要命了?这也敢瞎喊!”
他紧张地抬头看了一眼,嘀咕,“医院这么大建筑,应该安了避雷针吧?”
张玄定扒拉开他的手,深深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咱们观都靠师叔,但是、但是……我现在搞不清楚,咱们师叔,和天帝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是一伙的吗?想的事情是一样的吗?”
他低下头喝了一大口粥,“我反正觉得天帝不占理。”
司南星和烛幽君对视一眼,烛幽君开口:“天帝骗了自己的剑?”
“是那妖怪说的。”张玄定咂了咂嘴,觉得自己的情绪似乎稍微平复了一点,能略微客观地讲述之前的事了,“我觉得大部分应该不是骗人的,因为……”
他卡了壳,似乎是在犹豫应该怎么称呼她,继续叫她“天子剑”她自己或许不太乐意,但如果就叫她“诛天”了,又好像是认同她成了他们的敌人。
张玄定犹豫半晌,才接着说,“因为我们镇观之宝,不是信了他,而是说自己想起来了。我还看见她在自己剑身上一抹,真的显现出了‘诛天’两个字……”
“假如,她是要去找天帝报仇,我觉得、也不能算是错事。”
司南星缓缓眨了下眼,拍了拍他的头:“你心疼她呢。”
“若要报仇,自可以堂堂正正,登天寻仇。”烛幽君抬起眼,“但她跟着灰慈走了,只怕会被哄骗着做错事。”
张玄定点头:“这倒是,要是她能想开,自己回来就好了……我觉得如果她动手,灰慈不用下三滥手段,应该不是她的对手。”
“别Cao心那么多了。”司南星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你还是好好休养身体,赶紧上学去吧,小天说你们班已经组织来看过你了,不过你当时没醒。”
“他们还跟植物人一样的你拍了照,据说已经登了校报了,等你回校应该会变成风云人物。”
张玄定一时间没从这天降打击里回过神来,颤抖着唇说出:“不是,谁让他们拍照的!”
司南星指了指试图偷溜的观主:“你爹。”
“恭喜你,少年,失去大学四年择偶权。”
“你是亲爹吗!”张玄定痛心疾首,“你、你!”
司南星带着烛幽君功成身退,出了病房,正撞上站在门口,眼里似乎还带着点笑意的天问。
天问一愣,有些慌张地收敛了表情:“咳,这孩子有劳小老板费心了。”
“没事,毕竟也是我们小天的同学,也是个好孩子,就是傻乎乎的。”司南星笑了笑,看向他,“天问道长,真的算不出她的位置吗?”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最后摇摇头:“我不知她如今在哪里,但却知道……决断之日,她会在哪里。”
烛幽君追问:“哪里?”
天问没有回答,只深深看他一眼:“届时我会来寻你。”
“小老板不必担心,我与天帝不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