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没追上了,没用。”
念星宇的玻璃心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莫余从叶辞身后探出个头:“你们在说什么啊?”
叶辞:“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莫余委委屈屈地缩了回去。
也许是顾及莫余在这里,叶辞挥手把念星宇叫到一边,临走前还从金灿灿的乾坤袋里摸出一袋沉甸甸的钱袋子丢给莫余,而念星宇自从被叶辞踢断腿后就怂得要命,见叶辞唤他过去,求助地望向莫余,却见这个便宜兄弟忙着数钱袋子里的钱,眼里的期冀终于灭了,只能视死如归地走过去。
街边的树下没有多少人,叶辞隐在黑暗中,眼神冷峻,活像夺命的阎罗王,虽然在念星宇的眼里差不多。
叶辞开门见山:“念尤知最近活动频繁,碎天宗可有追踪?”
念星宇先是诧异,随后警惕道:“你怎么知道碎天宗辛秘?”
念尤知,碎天宗前任宗主,也是十几年前联合妖族攻打正修的魔修,大战过后,念尤知重伤身死,但其实不然,他是受重伤逃走了,多年来踪迹全无。念尤知手段狠辣,行事激进,与其兄,即念星宇的亲爹,如今的碎天宗宗主念尤安理念不合已久,念尤知逃走后,念尤安一直担心他会卷土重来再次挑起大战,十几年来一直在秘密打探他的消息,这本应只有宗内的几个心腹知晓,叶辞一个外人,怎会知晓?
叶辞的解释很简单:“他也是我的敌人。”
叶辞是正修,念尤知是性格偏激喜欢采取极端手段的魔修,两人的确是处于对立面,给正修打杂久了已然忘记自己也是魔修的念星宇同志赞同地点点头,却也没打算透露其中细节。
叶辞:“既然担忧他卷土重来,为何不将水紫貂买去?”
说起那八千两成交的水紫貂,念星宇就一脸rou痛:“那可是八千两啊,他走的时候把碎天宗的几个财库都掏空了,连个子儿都没留下,这些年我们都差点养不活自己了,哪来的钱跟他竞价?”
然后念星宇被砸了一个钱袋,他好奇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全是闪得人睁不开眼的灵石,一枚灵石顶百两黄金,现在在他手里的,是沉甸甸的满满一袋。念星宇看直了眼,好不容易挣脱掉金钱的诱惑,义愤填膺道:“我会因为一袋钱就出卖自己的宗门吗?!!”
然后又一个钱袋子砸到他脸上,更沉。
念星宇:“这是钱的问题吗?!”
然后又一袋。叶辞抬眸:“说不说?”
念星宇:“说说说!叶仙侠,您想要什么消息?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狗腿的样子丝毫不像堂堂少宗主。
两人在树下交谈了好一会,待叶辞得到想要的答案回来后,莫余早已不在原地了。
叶辞的眼神将小街扫了一遍,最后定在某个摊位前的少年身上。
少年穿着银色的衣袍,长发披肩,腰间别剑,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握着沉甸甸的钱袋子,他的身高处于刚刚好的高度,从他身后的角度望去,能看到他因为低头而偶尔从发间暴露在空气中的白皙皮肤。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玩意,侧过头来,眼里似有星辰大海,泛着星光。
人群熙熙攘攘,众人欢声笑语,小贩高声吆喝,孩童追逐打闹,在各式灯笼造就的一片柔光里,少年恍若立在一幅画里头,虚幻得像是不存在一般。
叶辞忍不住靠过去。
“滚滚师兄,你看!”
叶辞顺着少年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漫天繁星,璀璨星河,就像彗星的尾巴。
那是丁迟之陨落的痕迹。
古籍有载,妖,修行不易,千年之日,乃妖转化之时,可通七窍弃六欲,飞升为仙。但丁迟之选择了留在人世间,他死后,妖力消散,万物有感,故会形成现在所见的天象,只是……
路过的路人压下声音:“这两位公子生得俊俏是俊俏,只是为何二人都一直看着天呢?烟花还没放吧?”
“今夜哪有烟花要放?他们们这是看星星吧……唉不对,也没有星星啊……”
“那他们在看什么?”
“唉,好好的孩子,可惜脑子不太好使……”
只是千年石妖陨落的天象,唯身负修为的人才能看到,凡人不可见,所以现在在路人看来,莫余和叶辞,一个拿着糖葫芦不知道在指什么,一个看着黑漆漆的天不知道在看什么。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下结论这两人可能脑子有点问题。
莫余意识到这一点,粉色的红晕慢慢爬满整张脸,他咳了一声:“好尴尬啊滚滚师兄,快说点什么。”
叶辞从善如流:“今晚夜色晴朗。”
然后天空突然打了个闷雷,不消一会,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莫余:“……”
雨势很快就大了起来,行人来去匆匆,街上的人很快都不见了,漫漫雨雾,两人站在檐下,莫余的糖葫芦被雨淋过,却还想着往嘴里塞,结果手腕就被叶辞握住:“脏了也敢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