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野不想理人的时候,就会把车上的音响打开。音乐会营造一个独立的空间,让他在这个独立的空间里自己待着。
傍晚,褚秀秀又来民宿报道。
她是吃过了晚饭才来的,家里人跳广场舞去了,所以没人管她。小侄女依旧跟她相看两生厌,两人再次互掐了一会儿,等到老板不好意思地把小侄女拎走,褚秀秀就问起了案子的进展。
邢昼道:“搜集到了王文志偷拍的照片,内容虽然不是多暴露,但涉及到大量未成年女性,所以先把他传唤回警局了。”
他没去警局露面,所以这部分由阿平负责,能问到多少算多少。至于坠海案,邢昼看着褚秀秀,继续道:“后面可能还要你配合。”
褚秀秀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又捂住心口,露出恶心表情,“我就说肯定是他,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但看那眼神就不对,偷偷摸摸,做贼似的。原来的褚秀秀被推到海里,多半跟他拍照的事情有关——”
说着,她又忽然想到一个关键,声音不由提高了一个度,“那岂不是……他偷拍的照片里也有我了?就算不是我,肯定也有原来的褚秀秀!”
邢昼不说话,那就是有了。
褚秀秀“摇摇欲坠”,扶着沙发背小声问:“我如果现在暗杀他,你们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邢昼冷冷地扫他一眼,她立刻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怂得倒也快。不过这对她来说到底有些膈应,于是拉着大外甥要出去走走。
没想到的是大外甥今日格外好说话,竟真的陪她去了。
沙滩上,晚风轻拂,温度刚好。三三两两的人正踏着月色漫步,而相野和褚秀秀这对便宜姑侄却个顶个的懒,没走几步就找个地方坐下了,还专挑隐蔽的地方坐。
相野是找清静,而褚秀秀纯粹是在鹿野养成的习惯——规避风险。
吹了会儿风,说了会儿闲话,褚秀秀又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手肘捅了捅相野,小声道:“你看这是什么?”
相野面无表情,并且不想说话。
褚秀秀自顾自说:“这是我从家里偷出来的,鹿野没有这个,那儿种不了烟叶。我一直很好奇它到底是什么味道,能让那群男人整天爱不释手的,而且我昨天发现,补习班里有个女生也抽这玩意儿。我问她为什么喜欢抽来着,她说抽了能忘记烦恼,而且很酷,你抽过吗?”
相野:“没有。”
褚秀秀便又掏出打火机:“要不我们试试?”
相野侧目,“你想让我抽你的口水?”
褚秀秀:“我可以让你先抽嘛!”
相野:“不要。”
看他拒绝得如此干脆,褚秀秀也不勉强。她就是好奇,所以什么都想试试,尤其是鹿野没有的东西。
可是当她把烟点燃时,一只手从旁伸过来,无情地抢走了它。
“你不是说不抽吗!”褚秀秀瞪着相野。
“你还未成年。”相野答。
“放屁,我在鹿野大口喝酒的时候,你还在喝nai呢。”
“哦。”
相野单手托腮,刘海垂下来扫过眼尾,纤细手指夹着烟,漫不经心的样子,竟然褚秀秀看得呆了呆。这拿烟的姿势,可真是帅啊,比她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帅。
而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让她错过了抢回烟的最佳时机。
下一秒,阎王的召唤在背后响起——
“你在做什么?”
褚秀秀回头一看,妈的,是邢昼,赶快跑。她好不容易把大外甥单独拐出来了,怎么这家伙还Yin魂不散的,护崽老母鸡吗?
说时迟那时快,褚秀秀的屁股一下就从地上弹起来了,撂下一句“你们慢聊”,撒腿就跑。
这速度,让相野都对她刮目相看。
邢昼却根本没有理会,目光紧盯着相野,沉声再问:“你在做什么?”
相野的语气还是那么的漫不经心,“抽烟啊。”
邢昼蹙眉,“抽烟不是件好事。”
相野便笑了,站起来,说:“你自己不也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邢昼想再劝劝,可他确实没有立场去说别人,而且今天他已经惹相野不高兴了。相野拿余光瞅着他,原本不想抽的,可此时兴致来了,他就偏要在邢昼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抽一口。
人生中第一口烟,辛辣、呛人,让他忍不住咳嗽。
“别抽了。”邢昼当即抓住他的手腕,打算强行制止。可忽然拉近的距离让两人脸对着脸,近得好像连彼此的心跳都听得到。
相野有心戏弄他,抬手搭上他的肩,凑得更近,“不想让我抽,那你把它抽了?”
这可是他刚刚抽过的烟。
众所周知,相野有洁癖,薛定谔的洁癖。
月色朦胧,邢昼像被下了蛊,盯着相野没有动作。相野便挣开他的手,重新把烟凑到嘴边,吸了一口。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