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单词,极致的体验。
拉塞斯回答:“No.”
她一手比出开车的姿势,另一只手比着搭在车窗上的姿势,一边摇“方向盘”一边哼歌。
裴苍玉:“Radio!”
拉塞斯:“Bingo!”
白石:“在说什么?”
裴苍玉一脚把杂志踢进沙发下。反应之快,拉塞斯瞠目结舌。不过她只愣了一下,便笑着朝裴苍玉眨了眨眼睛,在她看来,裴苍玉踢杂志的动作也许就像她在父母面前收起那些他们不喜欢的杂志一样,并不是什么大事。
裴苍玉放松下来,拉塞斯看起来像是要帮他保守秘密。
拉塞斯朝走过来的白石笑了笑,说他们在玩比划猜词,白石要不要一起玩。白石摇了摇头,但他坐了下来,坐之前特地拿了垫子,并没有直接坐在地上。
裴苍玉看着他讲究的样子,摇了摇头,他倒是想吐槽,但肯定也没什么效果。拉塞斯倒是看着他,等他坐下来,递给他一罐啤酒,看对面的裴苍玉低着头摆弄拼图,拉塞斯抿了抿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转头看白石。
“白先生,你们是亲兄弟吗?”
白石转头看她,拉塞斯的脸红红的,雀斑也红红的,因为主人有些紧张,褐色的小斑点有些跳跃的感觉。
“怎么了?”
——他向来不会问什么答什么。
拉塞斯突然不说话了,看起来在酝酿一个大问题,连她自己也知道不该问的问题。
白石耐心地等着她,顺便看着裴苍玉笨手笨脚地摆拼图。平心而论,裴苍玉在这方面毫无天赋,实在是不擅长动脑,给他一份脚手架的工作,穿背心、在窄腰上系件粗糙的外套;去给人泊车,穿着过浆的紧绷的制服,勒着他的肩;去当泳池清理工,只在夏天出没穿条宽松的短裤在蓝色的水边捞垃圾……凭着年轻漂亮的躯体混两年体力活对他来说真是合适。
白石这么想,他养了个野东西。
拉塞斯开口了。终于。
“那您是同性恋吗?”
白石比这对姐妹大不了几岁,在他最早和商小姐来这里时,大约和那位姐姐有过短暂的暧昧,彼此应该都记不太清了。但白石的成长过快,他们每年见面的时候,差别都会很快拉开,姐妹正常地张大,眼睛明明亮亮,手臂和大腿都慢条斯理地伸展,但白石完全不,他每次出现都像是被人猛地拉长或扥直了一下,有段时间他简直跟不上自己成长的速度,从而总是弯着腰驼背,所幸他极快地扔掉了眼睛的光辉,跟上了他蓬勃的发育。而那时,姐妹已经开始称呼他“白先生”,姐姐繁杂的青春期和白石狂乱的人生里,几乎都不怎么记得那种和夏夜里加冰块的汽水差不多的玩玩闹闹的暧昧。
白石转头看拉塞斯:“你看我们长得像亲生兄弟吗?”
拉塞斯又看向裴苍玉,抿了抿嘴,似乎有点不死心:“你们……有些地方挺像的。”
白石轻轻地笑出声,裴苍玉听见,抬头看他,见他在和拉塞斯说话,又低下头去摆弄拼图。
但这个动作拉塞斯看到了,她觉得心里蒙上一层Yin影。
白石问:“比如呢?”
她已经没心思了,很明显他胜利了。
她兴致缺缺地回答:“好像也没什么。”
白石看她垂头丧气,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拉塞斯摇了摇头,忽然又抬起:“白先生,给我讲讲们的事吧?”
白石好脾气地问:“要听什么呢?”
“他是什么病症呢?严重吗?很多年了吗?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她的眼睛眨啊眨。
白石笑了一下:“这太多了,有机会讲给你。不过先不说这个,你明晚想去湖边野餐吗,和我们?”
***
裴苍玉看着白石送走兴高采烈的拉塞斯。
“你们聊什么呢,聊那么长时间?”裴苍玉终于放弃了拼图,干脆全部又重新打乱,往旁边一会,挠着肚皮去够啤酒。
白石走回来坐下:“友好的邻居互动。要不要去野餐?”
裴苍玉笑了:“闲情逸致?”
“融入生活吧。去吗?”
裴苍玉想了想,答应了:“要买什么吗?”
“我去买就可以。”白石说着要站起来。
裴苍玉也跟着站起来,抓住了他的胳膊:“别吧,我自己带着多没劲,我跟你一起去吧。”
白石看着他很主动的手似乎有点愣,但很快就同意了,裴苍玉和自己一样努力融入新生活对他而言是好事。
他们前后出了门,推开院子低低的栅栏,送报的邮差对着裴苍玉压了压自己的帽檐,应该是在打招呼,裴苍玉不知道如何反应是好,犹豫了几秒还是躲回了白石的身后。
白石跟邮差打了个招呼,邮差恭喜他的弟弟身体终于好了一点。
裴苍玉看着邮差走远,才舒了口气。白石走在他身边,气定神闲,总有种悠然从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