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罗平文和李雷磊都有家室,他们做贼心虚。张明志一向对我言听计从,段卓跟我出来都是白天借着跑业务的借口,他怕领导发现所以就关机了。而且他们几个人玩得都很野……”
“什么叫玩的野?”
徐絮讥讽地说道:“在床上什么都玩,你想得到想不到的招数和工具都有,他们也不愿意中途被打断。所以后来不用我说就自己主动关机。”
“你是靠这个吸引到他们的?”
“算是吧。”
“你自己也喜欢吗?”
“不喜欢。”徐絮摇头。
“那为什么还要忍着?”
徐絮叹了口气,说:“我这具身体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我不喜欢活着,也不一定就要去死,这又不是小孩子非黑即白的世界。再说了,我的目的是杀了他们,只要最后我能达到目的,过程怎样并不重要。”
晏阑微微摇头,他继续问道:“你刚才说你用异氟醚弄晕了他们,这种严格管控的麻醉剂你是怎么拿到的?”
“偷的。”徐絮轻哼了一声,“二院的药品管理一直不严格,我借着几次上手术的机会偷偷拿出来的。”
“氧气瓶呢?”
“我身体不好,血氧一直在九十二三左右,正常人血氧都是在94以上,年轻人无基础疾病的都是99、100那样,纠正低血氧的方法就是给氧。这个氧气瓶是科里不用的,陆卉梓知道我的情况,就让赵之启跟医院报了一下,把这个氧气瓶给我了。”
晏阑突然想到苏行说他家里也有氧气瓶,而他从小就有哮喘,所以……他是经常自己在家吸氧?
“好。”晏阑压住了自己一闪而过的走神,说道,“说说谢瑶吧。”
“谢瑶真的不是我杀的!”徐絮猛地摇头,“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她!”
“我没说你杀了她。”晏阑站起身来说,“她是自杀的,这点我们的技术人员已经确认过了。我是想问你,在医院的时候谢瑶有没有自杀倾向?”
“我没发现。”徐絮摇头,“她只是有点儿……有点儿呆。说话做事都慢,跟她说话需要反应一阵才行。不过她这一辈子……从小被父亲打骂,嫁了人又被自己老公打得头破血流,要说她想死也不是不可能。”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晏阑问道。
徐絮回忆了一会儿,说:“三个月前吧。之前我和陆卉梓在饭店见到她的时候还是挺正常的,跟我们交流什么的也都没问题。半年前那次她被打的很严重,陆卉梓把她带到医院,我们问她为什么这次这么严重,她就说她做错事把李雷磊惹急了,还说之前那半年李雷磊已经不打她了,我们检查过她的身体,确实都是新的伤痕,那个时候她说话做事也还挺正常的。然后三个月前陆卉梓又带她来医院,那个时候她就有点不太对劲,我问她话的时候她总是茫然地看着我,过了半天才会回答我问题。这一次再见面,她好像都不认识我一样。”
“你们没想着帮她报警?”
“警察管吗?”徐絮冷冷地说道,“一说是被老公打了,第一句话一定是‘警察不管家务事’,你们知道每分每秒都有女人在被自己的家人家暴吗?你们知不知道中国有近1/4的女性在婚姻中遭受暴力?可是有人管吗?没有!”
晏阑:“……”
徐絮抬起头看向晏阑:“你知道陆卉梓跟我说什么吗?你们给徐絮打电话说李雷磊死了的时候,陆卉梓特别高兴地跟我说,老天有眼!哈哈哈哈哈!老天有眼?!老天才是最没眼的!要是真的老天有眼,为什么不劈死段国富?为什么还要我去杀了李雷磊这样的畜生?!为什么在谢瑶跳楼的时候不拦住她?为什么不给她留口气让她活下去?!”
乔晨叹了口气,问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徐絮摇头,半晌,轻声说道:“我还有一些积蓄,如果……如果最后不没收我的财产的话,麻烦你们帮我把钱都给陆卉梓吧,我已经做好了公证,公证书我藏在了宿舍她的床板下面。这么多年……只有她真心对我好,可是我不能把任何人当朋友。我想推她出来也是因为我知道她背后有赵之启,赵之启虽然怂,但对陆卉梓真的挺好的,这事从头到尾陆卉梓根本不知情,而且我都是趁着她替我夜班的时候出去的,你们最后肯定会放了她,她不会真的替我背黑锅。”
晏阑转身离开了审讯室,不一会儿林欢追了上来,问道:“怎么样老大?”
“整理手头的证据归档吧。”
“耶!”林欢高兴地把双手举过头顶,“不到十天就破案了!老大你太牛了!”
“又不是我一个人破的。”晏阑拍了下林欢的手,“老规矩,可以选地方了。”
林欢转着大眼睛想了想,说道:“老大,你家的旋转餐厅行不行?”
“行。”晏阑想起上午在医大时候孙铭睿的话,又对林欢说,“你该歇年假了,八月份给你批假。”
“年假?我还有年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