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晏阑忍不住开口叫道。
“嗯?”
“你会骗我吗?”
苏行转过身看向晏阑,轻声问:“你怎么了?”
“回答我的问题。”
苏行似乎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他停顿了几秒才回答道:“应该不会吧。”
“你在犹豫什么?”
苏行摘下橡胶手套走到晏阑身边,说道:“我不太会刻意撒谎,但我也承认我对你有隐瞒。我把自己锁了这么多年,如果我说我现在对你没有丝毫防备,心里没有一点害怕和犹豫,你信吗?”
晏阑慢慢抬起手,似乎是想去摸一摸苏行的脸,可此时苏行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看不清晰也触摸不到,晏阑的手就这么停在苏行的脸旁,一时有些尴尬。苏行摘下口罩把自己的脸凑到了晏阑手旁,在他手心轻轻蹭了一下,说:“领导,你这个样子真的很丢人。”
“你才丢人呢!”晏阑慌忙收回手。
苏行微笑着说道:“再这样我们俩就要因为作风不正被贴照片公示了。我还差一点就处理完那两只手,有事晚点再说行不行?”
“对不起,又打扰你了,我这就走。”晏阑说道。
“等一下。”苏行走到准备台前,从盒子里拿出一只手套抖了两下,然后用两只手的食指和拇指分别捏住手套下沿的两侧,让手套转了几圈,接着飞快地把下沿系紧。白色的橡胶手套被空气充满,就像张开的手掌一样。苏行拿出旁边的记号笔在撑开的手套上画了几笔,然后走到晏阑面前,把手套递给他。
“这是……?”
苏行指着那个笑脸说:“小时候我每次受了委屈之后师父都拿这个哄我。”
“……”晏阑接过那个手套气球愣了半天,“我没有受委屈,也不是小孩子。”
苏行:“不要?那还给我!”
“给出去的东西就不许往回要!”晏阑拎着那个手套转身离开了解剖室。
丢死人了!晏阑靠在办公室的门后,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十分钟前的自己。他快速走到办公桌前,把那个手套气球扔到了桌子下面的柜子里。
“晏阑!”乔晨在这时冲进了办公室,“找到担架了!”
晏阑飞快地调整好自己的表情,问:“什么情况?哪儿找到的?”
“西区分局。”乔晨说道,“青源刚才拎着副担架跑回来,直接就送到苏行那儿了,我刚才过去看了一眼,那担架上有很明显的锯痕,我估计就是那副!”
“刘青源找到的?”
乔晨点了点头:“对。今天上午蹲何浩明的时候青源问我是不是怀疑尸体背部的痕迹是担架造成的,我就跟他说了。刚才把担架送到检验科之后青源说这副担架是残品,压根就没入库,所以之前调查的时候漏了。再加上我们之前私下调查,只能查到各分局入库多少,而因为是集体采购,海笙公司那边只有总体数量,实际下发数量在省厅,就差了中间这一个环节,所以一直没找到这副担架。”
晏阑问:“结果怎么样?”
“没那么快。”
”那等结果出来开个会。”晏阑看了眼表,“把该叫的都叫来。”
“知道了。”
接近凌晨的时候,苏行拎着两份报告敲开了晏阑办公室的门:“那两只手已经确认是丁义的,我在他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不属于他的DNA组织,并且找到了匹配的数据。”
“谁的?”晏阑接过报告看向苏行。
“葛文亮。”
“……”晏阑靠在椅子上,“这他妈是玩儿我们呢吗?!”
“领导,我有个问题。”
“说。”
“关于办案程序。”苏行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是不是命案一旦涉毒,就要交由缉毒主导?”
晏阑回答:“涉毒和命案没有必然联系。命案牵扯的范围更广,侵财、仇杀、情杀、过失杀人、激情杀人、随机杀人等等都有可能,这些都是我们在发现命案的时候需要考虑的因素和调查方向,而涉毒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如果非要算的话,其实还是刑侦在主导,缉毒配合。”
苏行扶了下额角,说:“我好像……想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苏行:“我们回到最开始,假设死的是孟建广,那么这起案件首先出警的会是分局刑侦大队,也就是魏屹然和他手下。尸体体内有芬太尼,而屋里又发现溜冰的工具,这个案子放在西区分局,很有可能会被定性为死于吸毒过量,在城中村死一个瘾君子,只要案卷清晰证据充足,市局大概率不会过问细节,那么孟建广撞见的交易双方,也就是张格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警察就都安全了。孟建广送餐在西区、城中村隶属于西区、最后处理案子的警察也是西区分局的刑警,如果这个案子这么发展的话,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风过无痕了?”
晏阑轻轻点头:“确实可以这么说。”
“但是出了意外。”苏行接着说道,“死的不是孟建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