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庭一头利落的短发,戴着金丝边眼镜,鹰钩鼻子,他向上推了推眼镜,慢条斯语地说:“刘琴的疯癫源自思念,假如她能再见到吴有东,疯病会不治自愈,刚知道她经历的人,都会对她产生几分怜悯,但这种怜悯比不过她错乱的认知,带给众人的麻烦,久而久之,磨掉了最初的那点怜悯心。”
这一番话说完,两个年纪相同的少年,已将迥异的性格展示出来。
张琦张扬冲动易怒,假如刘超有事,他会第一个出头,那天最先动手打刘琴的就是他。
贺云庭冷静内敛,狗头军师的角色,如果刘超遇见麻烦事,会第一个找他商量。
如果刘超想除掉刘琴,那这两人是最好的帮手,一个负责提供作案思路,一个行凶,余野偏头用耳机上的话筒说:“问他们4月30号晚上,刘超有没有再提过弄死刘琴的话?”
负责询问的同事按照余野的原话问了遍。
贺云庭:“离开广场时,超哥买了烤串,我们回去边斗地主边喝酒吃串,酒后超哥有提过一句,但被我制止了。”
“你怎么制止的?”
“7点多,刘琴缠着超哥时,正巧被你们局里的几个警察撞见,超哥当时说要弄死她,如果这时动手杀了她,那不是等着警察抓我们呢?我们Jing神正常而且年轻有活力,跟个疯子一命换一命,这买卖换你,你做吗?”
这话有几分道理,问话刑警被他反问得一愣,可同一个问题,张琦的回答却截然不同,“没提过,超哥说弄死她完全是气话,我们平时都是小打小闹,动刀子杀人这事,借我们个胆子也不敢做。”
审讯室外。
林杰:“4月30号晚凌晨前,他们仨都在一起,可相同的问题,却有两种不同答案,其中明显有人在说谎。”
第6章
余野唇角轻扯淡淡一笑,“越来越有意思,叫人再带刘超过来,咱们看看有没有三种答案?”他偏头又对耳机讲,“问5月1日凌晨,他们在做什么?”
贺云庭答:“我跟张琦吃鸡到凌晨两点,之后一觉睡到早晨,六点多超哥叫我们去云城送货。”
“斗完地主,我回房间跟阿庭吃鸡。”张琦是游戏黑洞,回忆起那晚场景,忍不住沾沾自喜,“阿庭那天被我虐惨了,1点多那会儿,我连续三次爆他头,虐的他心服口服……”半大的年纪,总喜欢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当成荣誉。
问话刑警敲敲桌子,打断他喋喋不休的游戏理论,“说重点。”
“重点就是那天晚上我赢了他N次。”
“后来呢?”
“当然睡觉了。”
“你们走以后,刘超在做什么?”
张琦不怀好意地笑笑,“他和梅姐一块睡,他们做什么,我哪知道呀!我可没有偷窥的爱好。”
贺云庭:“十二点半左右,超哥和梅姐在房间……将近两点,又进行一次。”
“这种事,你怎么会知道?”
“我住超哥隔壁,破公寓不隔音,梅姐叫声又大,你以为我愿意听?”
“为什么张琦没听见?”
“他住走廊尽头离得远。”
讯问室外。
伍飞说:“吴生夫妇的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左右,刘超的口供也说后半夜和女朋友在睡觉,如果这小子所言属实,那凶手不可能是刘超。”
林杰:“是否属实,我们很难验证,谁知道他们来之前是不是串通好了?”
伍飞:“如果串通好,张琦和贺云庭的口供不应该出现偏差,我倾向于贺云庭没说谎。”
二人讨论间,刘超到了,看见余野,笑道:“亲哥,该说的我都说了,咋又把我找来?”
余野没跟他耍贫,直问:“4月30号晚上回家之后,你有没有再说过弄死刘琴的话?”
刘超眼珠一转,“忙着喝酒斗地主,记不清了。”
余野拍拍他肩膀,漫不经心道:“没事,你那俩兄弟记得呢。”
刘超脸上的笑倏地一僵,立即改口:“我想想……”手往脑门上一拍,“想起来了,酒后我随口说过一句,老二(张琦)当时还说不用我动手,全交给他……我俩没说几句,被老三(贺云庭)制止了,为那疯子蹲牢狱甚至送命不值得,后来没再说过这事。”
“张琦房间离你们较远,后半夜他在做什么,你完全不知?”
刘超听出余野话的话外之音,连忙说:“老二瞎咋呼,其实胆小如鼠,杀鸡都不敢,更别说杀人,再说他天天晚上跟老三打游戏,你们可以查他游戏记录。”
“胆小?我看他踹刘琴的架势,可不像胆小。”
刘超嘿嘿笑两声,“那是对疯子,正常人他不敢。”
即便刘超所言和贺云庭相同,余野仍然不敢确人说谎的人是张琦,因为他们是否串通过?警方目前无从可知。
三人口供有问题,但又无法找出认定他们就是凶手的点,像似有人在真相面前蒙了层纱,是又不是,朦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