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岭不愿意就算了,我同他一换吧,我喜欢大屋子,我住了不咳嗽。”
待周子舒转身出去时,温客行脚一伸就拦住了要跟着出去的张成岭,眼睛一眯,看着这几天都被他Jing神折磨瘦了一圈的张成岭:“他打过你屁股?”
“你连这醋都吃?!”
温客行扇子尖已经到了张成岭脖子边。
“没有!”
张成岭喊的震天响,他觉着他就不该给温客行当走狗,他就该老老实实的跟他师父过二人世界。他张成岭就是欠,才去管这个欲求不满乱吃飞醋不可理喻只知道欺负小孩的恶鬼头子。
到头来这俩人爱情的苦全让他吃了算是怎么回事儿?
原本空荡荡只住了两个人的小合院现在算是挤的满满当当,曹蔚宁那个离了阿湘就一天也活不了的也巴巴赶来了长安,一个小院里住了五口人,甚至还有邻居跑来旁敲侧击的打听这院里几个神仙模样的公子哪几个还没婚配,要不要看看她家的姑娘。
最抢手的,当属周子舒。温客行是美到了姑娘看到会自愧不如的地步,而且身上总绕着一股子Yin郁的气质,也就周子舒那个眼瞎的看不出来整天觉着温客行是个谦谦君子。张成岭长的嫩,容易激起母爱而非男女之间的情爱,想认他做干儿子的大娘一抓一大把。曹蔚宁整日跟在阿湘屁股后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是名草有主。
于是屡屡前来试探的大娘们快把门槛踏破,周子舒对着这些虽然婆妈可也是一番好意的大娘们又拉不下脸严词拒绝,看的一旁的温客行想杀几个助兴。
若是从前,温客行可能还不会反应如此激烈,因为他那时知道周子舒爱他,偶尔小醋怡情也是情趣所在。
可周子舒死过一次,还没有了记忆,这一件事不论哪一样,都足以让温客行把自己的真心放在尘埃里,对着周子舒摇尾乞怜,不求他捡起来,只要他别踢到一边去,就好。他甚至无时无刻不在难过,周子舒对他好,他难过,周子舒不理他,他难过的快要死了。
他甚至不敢以自己的真面目去看周子舒,他怕,怕周子舒窥探到那里面沉重锋利憋闷的血一样浓稠的爱,会头也不回的走掉,留他一个人在深渊之中受世间极刑,然后再斥他一句,你是真疯。
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是温客行主导,周子舒一句话可以给他光,也随时可以收的回去。人没了光是活不成的,周子舒他自己就是光,可温客行需得周子舒愿意给,他才有光。
温客行的世界是永夜,黑暗之中破了个口子,周子舒便趁机带着满身的光钻了进来。周子舒是滚烫的,也是肆意的,他有太多的爱可以挥洒向这人世间,温客行偶尔接到一两滴,便已是如获至宝。
他捧着周子舒的偏爱,向来惶恐。于是失去过一次以后,便成了一辈子的梦魇,三年以来的日日夜夜,光是想想,就累的连心跳都费劲了。
晚上吃过晚饭,阿湘拉着曹蔚宁去街上玩,张成岭不顾曹蔚宁的阻止硬要跟着去,左右他都是根小红烛,至少照亮曹蔚宁,他没有性命之忧。
于是小合院里,就剩了周子舒与温客行两个人,邻居送了坛桃花酒,周子舒兴冲冲的打开,给两人一人倒了一碗,一尝,果真甘甜。
温客行垂着眉眼,跟周子舒坐在院中,一碗一碗的连着喝,周子舒有些惊讶的瞅了一眼他,没想到温客行酒量还不错。
俩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的喝了半天酒,周子舒察觉出了今天温客行的格外沉默,但他却不知道找些什么话题,毕竟平常,从来都是温客行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说着那些他知之甚少,但却很感兴趣的,与他有关的从前。
一坛酒见了底,周子舒见温客行起身,还以为他要回房睡觉,便开了口:“今夜蚊子多,你睡时记得把窗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