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却是没有往房里走,而是去了厨房,出来时,手上又多了一坛酒,他沉默的给周子舒与自己又重新倒上,一饮而尽。
“阿絮睡觉,会做噩梦吗?”
周子舒有些微醺,他摇摇头。自他醒来每日悠闲的提笼挂鸟到处溜达,舒心的很,哪里来的什么噩梦。周子舒摇完头却眉头一皱,看着身边满身孤寂的温客行:“你经常做噩梦吗?”
温客行却噗嗤一笑,好一副月下美人图,他也摇摇头:“我从不做噩梦。”
“这便好。”周子舒闻言放了心。
温客行确实不做噩梦,他甚至时常分不清夜夜陪着他的周子舒,是癔症,还是梦。后来时间长了,他便分清,若是癔症没有发作,他就会睡觉,梦一个周子舒,若是癔症发作,他便一夜不睡,念一个周子舒。
虽然每夜都会再见着一次,那时他并没有亲眼看见的周子舒舍身跳崖,可温客行总觉着,只要有周子舒,便不算噩梦。
至少比每到天边乍明,大梦初醒之时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无比清醒的意识到周子舒死了走了,不会回来听他叫一声阿絮了,要好过的多。所以温客行的噩梦从来不在夜晚,而在每一个他期待幻灭,大梦初醒,意识清明的白天。
晚风吹到身上,带着春末夏初的热意,烘的人昏昏欲睡。周子舒喝了酒,睡意更盛,他侧头看着月光下漂亮的像小狐狸Jing一样的温客行,傻傻的笑了一下
“老温,好梦啊。”
温客行身子一僵,抬眼看向已经头一歪睡的昏天黑地的周子舒,几番确认他睡熟以后,才抬手小心又珍重的拢了拢他额上被风吹的散乱了的发丝,小声又委屈的开口,像是小狗对于晚归主人无可奈何却又不敢声张的伤心控诉
“周子舒,你什么时候,能再喜欢我呀?”
那天以后,所有人都感受的出来,周子舒对温客行亲近了不止一点半点,连给张成岭买糖葫芦,都要问一嘴老温你吃不吃。
温客行依旧是那副温和模样,只不过进周子舒的房间,再也不敲门了。
张成岭觉着好日子快到了,跟阿湘曹蔚宁开始商量起婚酒要在哪办。阿湘说肯定在鬼谷,张成岭不服,说怎么着也要在四季山庄再补一桌。
温客行皮肤嫩,也格外招蚊子,每次一早上起来胳膊上好几个蚊子包,周子舒看在眼里,嘴上不说,第二天却是起了大早去城内的医药铺子排队买那驱蚊香,硬是排了一个时辰才拿着一袋子回来,当晚就给温客行房子里点上了。
张成岭见效果好,想从温客行那偷点过来,却被周子舒拽着罚了马步
“你不就被咬了五个包吗?温客行被咬了六个呢!想要自己排队去,多大人了还一点事不懂。”
张成岭听着周子舒脸皮厚如城墙的双标言论,抹着泪花决定今晚就收拾他的小包袱离家出走,让周子舒这个不称职的娘亲追悔莫及!
可张成岭没想到,他还没走呢,有个人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