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枝凪斗温和地笑了笑,对他说:“森先生想必会很欣赏你这番言论的。”
太宰治假装怕怕的样子,然后把视线放在狛枝凪斗的桌上,发现和自己的分量相差无几后,冒着坏水:“狛枝,不然我们跑路吧?”
他伸出一个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朝对方眨了眨眼睛,一副不可言说的模样。
狛枝凪斗愣了一下,之后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再看向太宰治的时候,心照不宣地当做了玩笑话,笑意温和:“既然这么讨厌的话,那么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
“好耶!”太宰治小小地惊呼一声,之后老老实实地趴在桌子上,歪头看着重新低下头去的狛枝凪斗。
慢慢的,太宰治迷迷糊糊地失去意识,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轻轻地推了推,睁开眼,才看到狛枝凪斗站在自己的桌子旁边,原本堆放着的文件全都不见了踪影,而狛枝凪斗手中则拿了一个文件,看他醒来,递了过来。
太宰治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接过文件。
翻开文件夹,里面整整齐齐地写好了最近这几起事故的报告内容,情况说明,预算申请,报销单等等一系列琐碎的事情,每一页都出现了狛枝那充满辨识度的字迹。
太宰治有些惊喜地抬头:“是狛枝帮我处理的吗,实在是太可靠了。”
狛枝凪斗勒住他的脖子,狠狠地扯了下他的脸颊,在对方吃痛的同时,恶狠狠地道:“谁让某头猪睡得正香,我都不好意思喊醒他。”
太宰治不以为耻反而为荣,在身上挂着一个狛枝的同时,艰难地伸了伸懒腰,笑眯眯地道:“这就是狛枝被我欺负的原因!”
狛枝凪斗默默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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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寻常的夜晚,Lupin酒吧里陆续走进来几个男人。
他们默契地依次坐在吧台的卡座上,默默地点一杯常喝的酒,在等待酒保将酒端上来的空当,两天前被太宰治和狛枝凪斗坑惨了的坂口安吾轻咳一声,打破了寂静。
他双手交握,按了按手指指节,发出“嘎嘣”的声音,斜睨了一下紧挨着他坐的两个人,有些怒气冲冲:“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来?”
“咦,”太宰治做作地张着嘴,做出一个“O”形,对坂口安吾挤眉弄眼地道,“为什么不敢来,不是安吾邀请我们的吗?”
织田作之助摆弄着一杯冰水,明智地不去加入他们之间的对话。
狛枝凪斗斜着身子,肩膀靠着肩膀,挨在坂口安吾这样哪怕在酒吧这种休闲场所也要正襟危坐的人身上。
有些揶揄地道:“安吾又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吗?”
坂口安吾板着脸,看了看这两个分外不正经的男人,绷着的脸终于忍不住笑,他掩饰性地推了推眼镜,轻描淡写地道:“虽然你们策划了绑架我的计划,并且完美得实施了,但怎么说,也算是我瞒着你们了,所以这顿酒是给你们赔礼道歉的。”
这段话他说得诚恳又认真。
可惜在场没人领情。
太宰治:“啊?就这?一顿酒就想要抵消这么个大新闻,安吾你在想什么呢。”
狛枝凪斗:“虽然但是,这是我们凭本事猜出来的。”
织田作之助:“……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让我们一致忽略织田作这个老实人吧,不然就会忍不住欺负他。
这里唯一的老实人在被孤立的边缘试探,还是坂口安吾不忍如此,他目视前方,两只手一起捧着酒杯,被冰凉的冰块一激,思绪都清晰了几分,他没有转头去看织田作之助,而是语气淡淡却缓慢地,将自己的卧底身份毫不保留地道出。
狛枝凪斗和太宰治则难得体贴地没有打断他的叙述,对于这个和他们不同立场的朋友,给予了倾听与接受的权力。
织田作之助刚开始听的时候,面上露出几分讶异,随着坂口安吾的话,那几分诧异也悉数散去,神情重归沉稳。
“就是这样,种田长官因为忌惮狛枝和太宰的能力,派我来港黑卧底,不过现在被你们两个当事人发现……”
“我这个卧底当得也很失败吧。”
“该说幸亏我和你们成为朋友吗,不然我这种卧底,在港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狛枝凪斗磕了磕酒杯,打断了坂口安吾不知是卖惨还是真情实感的话:“你以为我们是谁都能与之做朋友的吗?”
“别的不说,光是太宰一个,就超难伺候了——”
太宰治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见织田作之助非常认同地点头。
“什么?!你们真是大言不惭!”太宰治吵吵嚷嚷,“这么说的潜台词不就变成了,你们每个人都有过人之处吗?!”
“啊,这么说其实也没错……”狛枝凪斗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除了我这个人渣,你们每个人全都拥有卓越的才能,是改变这个世界的希望,不说太宰,织田作能够在黑手党中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