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说让我赶快睡觉。
我在躁动不安中度过了一晚。第二天睡到上午十一点才起床。
想到昨晚的事,我又觉得不好意思了,不敢看程雪。她也没有提起那件事。
白天上地里干活的时候,我见到了一次金玉。她盯着我,我盯着她,都有些泪汪汪的。后来金柱拽着她走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导致的结果,晚上程雪又让我自己睡后面的房间去。她说:“虽然我做过对不起你舅舅的事,但是我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从今以后都自己一个人睡了。”
我赖在床上不肯走,程雪就自己去了我的房间。这一晚我们换房睡了。
转眼暑假就过去了,报名这天我是和段可儿一块去的,而送段可儿去上学的人竟然是她的父亲段大贵。一路上他和程雪说说笑笑。
此后就要开始住校生活了,铺好被子,买了必备的生活日常用品,程雪给了我二十块钱就走了。这对当时的我或者是一般日中生来说,算是一大笔钱了。程雪说,这个钱分两份,一半是我父母给的,一般是她给的。
我和段可儿分到了一班,金柱却没有来,他自己不肯念书了。分到一班的还有另外两个同村的少年。可儿跟我约好,到时候请求老师让我们做同桌,名义就是她是我姐姐,成绩比我好,可以照顾我学习。但关键时刻,我没敢提出来,第一次面对陌生的老师和众多同学,我有些紧张。我的同桌也是个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扎着马尾,相比之下,竟然比消瘦的可儿好看一点。
我本来就是要好好处理同桌关系的,可那个女孩第一天就用尺子测量了桌子的长度,然后从中间用水笔画了一条线。她严厉的说:“同学,这边是我的,那边是你的,我们不许相互越界,你要敢越界的话,我就用圆珠笔扎你。我是绝对不会把手放到你那边去的。”
我拿出一张纸,把还没有干墨的水笔界限擦掉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
她气的鼓着小粉腮。
我嘿嘿一笑说:“没事,你随便放书和搁手,整张桌子你用都可以。”
“那你呢?”
她惊愕的问,眼睛睁大,眸子深黑的像颗珍珠。
我拿了一本书作示范:“就这样啊,我捧着就行,没事,你随便用桌子好了。”
“你人真好。”
她盯着我说:“……那我们不分界了,一起用吧。”
我点点头。
第19章你坏
第二天选班干部,中年的妇女班主任让我们相互认识一下,推荐成绩好,思想品德好的同学。我由于在城市里受了“不良风气”的响应,第一个站起来毛遂自荐。
班主任架了架眼睛,先是站在讲台上看了看我,好像没看清楚,又走到我书桌旁看。她狮吼说:“坐下,没规矩,哪有推选自己的。”
我怏怏的坐下。我同桌杨小沫说:“昨天我还以为你很聪明,怎么今天就变傻了。”
我耐烦的挥挥手:“你不懂,这叫自信,毛主席说了,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这句话是拿破仑说的。”
杨小沫说。
我说:“……”
最后我没有当上任何职务,当选班长的是可儿,学习委员是杨小沫,文艺委员还是个女同学,总之除了清洁委员外,其余的都是女生。
看得出杨小沫是个聪明而骄傲的女孩,当选文艺委员后,她用一种参杂着嫉妒不满的复杂眼神,看了可儿几眼。
正式上课的这天,我们见到了所有的任课老师。时至如今,我都认为我们的语文老师章小芷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虽然她未必真的有那么漂亮,但是在我眼里她就是完美的,可就是这个在我眼中毫无瑕疵的女神,在两年以后,香消玉殒于一场女人视为最残忍的侮辱中,而作恶者,我在前文已有提及。
住校生活远不及想想的那般美好。第一周放假的时候,我如同一直放飞的鸽子,振翅往家的方向飞去。可儿累的气喘吁吁。我停下来等她,两个人开始慢悠悠的走。
程雪给我做了两顿好吃的,吃饱喝足后,我开始把心思用在明天怎么逃学的事上。因为我们周末要上晚自习,所以周日的中午就得带着粮食和咸菜去学校。
走到路上的时候,我又用肚子疼的杀手锏让可儿帮我请假,然后带到学校去,我明天一早尽量赶去。可儿一口答应下来。为了取信于老师,我特地写了请假条,让可儿找同村的那两个同学都签名作证以后再交上去。
我拎着东西藏进树林里,等到天黑以后偷偷摸摸的去了金家。金柱由于天天去地里干点活,已经变成一个我们父辈那样的农民。
“兄弟,你没去上学啊?”
金柱撸着袖子,站在门口吸烟。
“我明天早上去。”
我把自己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从书包里掏出一包三块钱的大前门,扔给金柱:“这个给你的。”
“这个怎么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