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汶琛依旧保持风度,微笑道:“我同她的关系,如同她待我一般。”
他并不想得罪这人,若是因为自己受了气回去再报在宋月稚身上,她该多难做?
认清时局,倒是稳重。
封絮心底满意了三分,但还是不依不饶的挑高眉眼。
“我管你们什么关系,那宋晚的身契在我手上一日,便是任由我做牛做马也得打碎牙齿往肚里咽,更别提她出来私会你了,我回去定要严惩她的。”
“她......”
私会?
可宋月稚先前是说得了准许出门。
江汶琛目光微滞,却又很快回过神,在片刻时光流逝后轻露了一声笑。
有些意外,有些温热。
他说:“我约她来的。”
封絮看这小子毫不脸红的扯谎,有些兴致的反驳,“她这几日闭门在家,你怎么约她?”
江汶琛不骄不躁,平和的声音却让人信服。
“早些便定下了日期,我许她诺言,要为她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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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封絮原封不动的说给柳夜夜听,她倒是沉默了会,拿起纸笔郑重的算了算价钱。
“一般我们手上要赎身的价钱正常的很,若是一个艺娘安安稳稳做个五六年,便可自己为自己赎身,不像往日的听竹居,那王主事乱开价。”
说起来王主事被判了一年的监.禁,倒是好一阵子没瞧见了。
封絮说:“那也要不少钱,他一个穷酸书生连住的地方也没有,居然说这种大话?”
“你没听?也不知怎的,有人见他入了顾大人的宅子,回来的时候像是还带着回礼。”
顾御史,那可是几位府衙老爷都要伺候的大官,江汶琛和他有了往来这事,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虽然一个小小御史她们也看不上,但江汶琛一个寒门书生,能得到这样的机遇,足以说明他的能力是不容小觑的。
“那也不能......”
“你怕是傻得,那才子的名头你也不是没听过,再说晚晚不是说他往后要科考的么?”
这要是真金榜题名,那赎个人便是轻而易举。
细想下,这话说的倒是有水平,若自己真的是王主事,大概是想着有这样的人为宋月稚做了担保,一时间是不会想动她的。
毕竟那赎身的钱可是自己定,又多是一条门路。
就算他没那本事,怪也不会怪在宋月稚头上,顶多劝人不要被外边的男人哄骗了去,觉得这是种傻姑娘。
都为她解了困局。
“男人的嘴。”
不过联想到他赎身的言论,封絮嗤笑一声,觉得有些荒唐。
可心底已经觉得这人的品行算是上乘了。
“别说赎不赎,晚晚又不是真的艺娘,若那人有这真心,便是个值得托付的。”
封絮虽然看好,但还是有些担忧,这世上的陈世美也不少,又不是次次都能有真心人。
柳夜夜又道:“当年师父不也是选对了人么?”
“她选对了人,然后呢?”
这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下来,那件往事被忽然掀开,无法愈合的伤疤又在隐隐作痛。
宋月稚的母亲选对了她父亲,可是她满怀希望想着一家人团聚,连夜赶往京都之时却身死在雪地里。
最后连尸骨,都是埋在了溱安。
这件事太久远太沉重,谁都不愿意提及,就连宋月稚都从不当面提及自己的母亲,不是不愿意缅怀,是让人觉得太过玩笑。
那时候新朝建立,拥有建国戎马之功的荣国公满怀激动的想迎接自己的妻女,等来的却是一具尸骨和得了抑郁的女儿。
荣国公从不曾负过自己的发妻,只是天意弄人。
差一点点,一家人便能幸福的在一起了。
如今这光景再现,两人都有些后怕。
“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柳夜夜说:“说这些还早,那江汶琛就一定能考上?咱们晚晚就一定去不成京都?那可是她自小待的地方,没意外。”
“少谈这些!”封絮觉得重点偏的很,“那丫头怎么想的还不知道呢,今日我可非得让她说明白,若是真想喜结良缘,先得把亲给我订了!”
第45章 盘问 嗯,我与他两情相悦
“别着急啊。”
柳夜夜拉住出蠢蠢欲动的封絮, 从桌案上翻了翻,接着取出一封信来。
“这是?”封絮接到手里,上下打量了一番。
柳夜夜也没有给她卖关子, “京都的信, 咱们同行。”
“同行?”
就算是同行,又怎么会无缘无故从京都寄到溱安来, 怕是只有和宋月稚有关了。
“你也不必看了, 我跟你说。”柳夜夜将那信拿回来,坐下与她道:“这人是晚晚在京都的好友,叫艿绣,她自证了身份,说是再过两日要到这来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