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珩已经洗完澡,换了睡衣睡着了。蜷着身子,背对着门,江南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他没敢坐在床上,怕吵醒对方。直接盘腿坐在了地毯上,后背抵着床边,表情木然,没有说话。
他这样在黑暗里静坐了许久,仔细听,还能听到黑暗里低声啜泣的声音,像森林的风声穿过大提琴,发出的低沉而又沉重的幽咽。
王珩起初睡得很沉,后来便做起了梦。梦里他仍在使劲追赶着罪犯,转眼又进入了一片森林,风里夹杂着哭声,哭声时断时续,以至于这哭声把他从睡梦里拽回了现实。
他睁开眼,卧室里仍然漆黑一片,厚重的窗帘透不进一丝光亮,把光遮住,谁也分不请外面是白昼还是黑夜。 他并未起身,也没有动,黑暗里他茫然望了一会儿,墙壁纸上模糊的花朵图案,墙角模糊的五斗柜轮廓……
他突然发了声,打破了卧室里的岑寂,打断了对方的抽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拉开了卧室厚重的窗帘。
光踏着轻盈的脚步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笑剧场
周星远:王珩,听说你抢了江南的饭碗。
王珩:没有,我直接把锅端走了。
江南:……
江胜舟:……
今天更两章,明天休息。
第78章 两人的对峙
“别哭了,我没怪你!”黑暗里,他突然张了口,但身子没有动,仍然背对着江南。
王珩的突然发声,吓了江南一大跳,“珩珩!你醒了!”江南的心开始揪起来,疼得像按荆棘刺上一样。他抑制着声音里的战栗,“当时是我太着急了!错怪你了。”
“你出去吧!我再睡一会儿。”王珩的脸隐匿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好,晚饭我叫你!”江南出了卧室的门,心甘情愿地让痛苦蚕食着他的心。
江胜舟见人这么久才出来,“怎么样了?”等他抬眸再仔细看,他弟眼眶都红了。
江南一屁股坐沙发上,“说不怪我,但让我出来了。” 此时,他的心是慈恩寺塔檐上悬挂的风铃,叮咛叮咛,此起彼落,始终敲扣着一个人的名字。
他一把抓住江胜舟的手,“哥,我怕!我觉得我要抓不住他了?”
“你们不是做监护公证了吗?”江胜舟回握,他弟的手指冰凉,轻微颤抖着。
“是!可是没有什么是固定不变的。”江南坐在沙发上,头低垂在两腿之间。
“江南,王珩不是那种人,你不用担心!”江盈盈在一旁忍不住安慰道。
杜渐微也上前拍了拍江南的肩膀,“是啊!可能被吓到了,需要缓一缓,别担心!”
“胜舟,我们先回去吧!两人没准一会儿就好了。”江盈盈说。
“嗯,我们先回了,江南!”
三人出了门,客厅里顿时寂静下来。
阳台上的栀子花已经开始有了花苞,室内的温暖使它忘记了冬季,仍然努力的想开出最美丽的花朵。
江南在沙发上坐下来,没敢再接近楼上卧室的门,他打开电视,关了音量,近百个电视节目轮番换了一遍,没找到自己想看的,最后他把频道停在新闻上,仿佛新闻这种毫无感情起伏的播报才能让他心情平复。
不知道静坐了多久,他昨晚原本没睡好,白天又被王珩惊吓了一顿,此刻睡眠漆黑一团,兜头罩了下来,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混沌中他又见到了对方那冰冷的眼神,听见对方冰冷的语调。
“珩珩,你不要走!”他伸手试图抓住王珩的手说,“你答应我不离不弃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他拼命地想抓住王珩衣服的一角,胳膊正在毫无章法乱挥的时候,一翻身整个人便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疼痛使他遽然惊醒,他起身坐在地毯上,睡眠并没有像熨斗一样把他的身体里琐屑的疲倦和心脏上创伤的褶皱熨平,反而过烫的熨斗让他心上添了几处烫伤。
他抬起手腕看一眼手表,快到晚饭时间了。他起了身,钻进厨房,把卫衣的袖子撸到肘弯处,从橱柜里拿出围裙,系在后面的腰间。
他忽然想,他肯定能做个地道的失恋者,失眠绝食,死都不怕。他可以做一切,只求对方一辈子都不离开他。
他把米仔细地淘了两遍,放进电饭煲,按了蒸煮和开始,又接着用红色珐琅锅烧了个海参土豆和蒜蓉虾,外加凉拌的果仁菠菜,都摆上了桌,摘了围裙,才走向楼上卧室。
离那扇门越近,他的心也跳动的越快,仿佛高中偷看王珩的那种紧张心理又回来了,想靠近却又胆怯,但又忍不住想看见对方的脸。
到了门口,他没直接推门进去,一双脚在门口辗转挪移犹豫半天,才缓慢抬起胳膊,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门。半晌,里面才传出王珩的声音。
他推门走了进去,卧室仍然没有开灯,“要开灯吗?”他轻声问。
“开吧!”黑暗里的人说。
“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