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上来睡。”王珩拽着江南的衣袖不撒手,眸光里带着恳求。
江南“嗯”了一声,翻身上了床,王珩把头埋在对方怀里,不久便沉沉睡去。
江南听着他的均匀呼吸声久久未能入睡,齐安的话犹如响在耳边,让他担心、忧惧。王珩像一只蜗牛,各种情绪通通塞进壳里,外面只留触角和眼睛感知世界,这成了他固有的习惯,成为不能更改的生活方式。某一方面的强大恰恰说明了他另一方面的脆弱不堪一击。
窗外下起雨来,江南默默地倾听雨敲打着窗棂,犹如敲打他轻颤的心房,又像一首首夜幕的挽歌,让他悲戚不已。病房里漆黑一片,雨仍下,滴答声不绝于耳,他把旁边的人搂紧了些,“我愿做你的壳。”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江南起身收拾完毕,等着护士过来。王珩在护士来的时候才醒,护士手脚麻利地换了药,带走空药瓶,出了门。
没过多久,周星远下了夜班顶着一脸疲惫和发青胡茬前来探望。
“听说你又病倒了,过来看看!”同时尴尬着伸着两手,笑得生硬,“来得匆忙,没买东西。”又见王珩脸色苍白,但五官底子出众,一张脸依然Jing致立体,这么一病,到有一股病美人的情态来。
江南见他满眼血丝便知刚下夜班,“说什么客气话?”
王珩笑着说道:“讨打来了!”
江南把水果递过去,又泡了茶递给对方。三人在病房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小高推门而入的同时,手里带着一堆吃食,江南起身接过。周星远看见来人,招了招手。小高点头回应了一下,便出去了。
早餐买得多,周星远也跟着凑了一口。吃完他没立即走,倒是帮着江南忙活了一阵儿。江南催促他回家睡觉都置若罔闻。
“你要是忙不过来,可以叫我,我回去也是睡觉。”他笑着对江南说。
王珩插话:“说得我成了残废一样。”
三人正扯闲,韩辰早上刚上班便急急地来到病房,推门见里面有旁人,他愣一秒之后,脸上便恢复了神色。
周星远见韩院长推门进来,立即起身,腾出床边位置,整个人由原来的活跃立刻变得拘谨,仿佛等待训话的学生。“韩院长早!”他先开口打招呼。
江南则只说了一声,“韩哥,来了!”
韩辰“嗯”了一声,直接坐到周星远让的椅子上,“吃过早饭了?”
“吃过了。”
“嗯,好好养病,其他的你不用担心。”韩辰注视着王珩的脸关切地说。
王珩点了点头,没说话。
韩辰说完话瞧着没事,便起身出了门。周星远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什么时候见过冰山院长这么温柔过。那说话的语气,那眼睛里透出的心疼遮都遮不住。他瞅了瞅门口离去的背影,凑到王珩床前,恍然大悟的瞬间,“我靠!老四!”他手指着王珩半天没说出话来。
罪愧祸首摸了摸鼻尖,一脸淡然,厚着脸皮算是撑住了脸上的面具没裂。
江南心里堵得慌,拦住对方要看热闹的心理,“不准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星远见江南一脸醋味,“江南你放心,我帮你盯着他!”
王珩一听脑袋更疼了,“得!这还弄出个卧底来!”
待了一会儿,周星远见王珩有些疲惫,便回了家。
江南望着点滴里的药,慢慢地滴下来。他握了握王珩的手,手指塞进对方的指缝里,使劲夹握着,“珩珩!”
王珩凝视对方的脸,“江南,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江南半躺在床上,用自己热热的身躯给对方取暖,王珩的手脚冰冷,被他握住,贴住,搂在怀里。
他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这个人曾经是如何度过的?在他面前撑着坚强的外衣,嘴角带着笑意,当年实验成果被盗取,经历怎样的绝望?
王珩见江南发呆,捏了捏他的鼻尖,“想什么呢?”
“想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怎么过的?”
“和你一样,都在工作中度过。”王珩笑着说。
江南撩着他的黑发,少倾又用手指摩挲对方的眼尾,“珩珩,我想每一天都陪你过。”
王珩嗫嚅着:“现在……不行。不过你的想法我知道了。放心,我真的会考虑。”
“不用急,我等你,多久都等。”江南把人搂紧了说道。
王珩的小身板完全嵌在对方的怀里,接下来两人都未说话,就静静地抱着,江南生怕一松手一起身就结束了。他惦记十几年,等了十几年,用尽心机,好不容易算计出来个板上钉钉。
咣当,病房门被推开。
江南瞬间起了身,王珩吓了一跳。不过他躺在床上没动,再往门口一瞧,门口分明站着风风火火的唐文慧和江胜舟。
“哥!你故意的吧!”江胜舟瞧他哥一脸坏笑。
他哥啧了一声,“抱的真紧!”
唐文慧习以为常,像没瞧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