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震惊地抬起狗头,瞪着蹲在地上学狗叫的主人。狗无法?理解顾海宇,顾海宇却充分理解了如何当狗。
穆临星的骂声戛然而止,反而充满疑虑,“……顾德?”
顾海宇:“汪!”
“顾德,你怎么会接电话!顾海宇呢?”穆临星声音陡然提高,“他在哪里,你把手机叼给顾海宇!”“汪咛……”顾海宇学着狗嘤嘤了几声。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忽然把电话挂了。
“……”顾海宇缺德地笑了笑,不想再打回去了。
他不想听穆临星安慰他,他现在感情实在有点脆弱,和穆临星讲话可能会哭出来,那可太没面子了。
顾海宇扶着墙站起来,脚像踩在云里,头晕目眩地往厨房走。
砰!!!!
卧室传来一声清脆的巨响,随后是哗啦啦的声音,好像阳台玻璃被什么东西敲裂了。
顾德夹起尾巴,冲着卧室紧锁的门狂吠。
顾海宇迷茫地捂紧口罩,心想抢匪吗?倒霉催的,抢钱抢进他家不是找死么?
下一秒,卧室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得像宇航员一样臃肿,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包,戴着摩托车安全帽的高大男人跨进了客厅。
男人戴着口罩,隔着安全帽的玻璃,只能看见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眸。
顾海宇握着手机瞪着这个疑似入室抢劫的男人。
男人看看顾海宇,在盯着他手中的手机看了几秒,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快速按了几下。
顾海宇拿起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
来自小垃圾:混蛋,你还能再狗一点吗!!!
顾海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后退几步,直到退无可退,吓出一声汗,“穆临星,我确诊新冠了,快回去。”
安全帽加两层口罩,穆临星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懒得讲话,继续打字。
“我知道。既然进来了,就回不去了。”
顾海宇得知自己确诊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乖,还来得及。你现在出去,身上的衣物快速脱下来处理掉,然后去洗澡。自我隔离十四天……”
穆临星像没听见似的,把背后巨大的旅游包放到地上,舒展了一下筋骨,打字道:“我不走,我来照顾狗。”
“不需要你照顾。”顾海宇对着穆临星竖起中指,“穆临星,这个病会死人的。你马上滚,不然我揍你……”
“你再逼逼。”穆临星指了指安全帽,闷声说,“老子?就把安全帽和口罩都摘了。”
顾海宇:“……”
穆临星遥遥望了厨房一眼,看见了方便面的包装袋,再次庆幸自己冒险爬上来了。他就知道顾海宇家里什么都没,只有方便面。
“滚去床上?躺着。”穆临星从包里拿出一块rou,“我给你做点狗粮。”
“喂……你……”顾海宇梗塞良久,颤声道:“到底行不行……”
穆临星低头打字:“放心,你穆哥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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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间一晚上?都很清醒,黄河远抱着他,睡得并不安稳。
和他睡一张床以来,黄河远虽然有点失眠,很?少做噩梦,只是最近又开始了。黄河远之前说,他现在是个冷血虚伪,只重视利益的商人,早已不是以前他喜欢的男同学了。然而,白云间宁愿他冷血,不然也不至于因为疫情,因为顾海宇噩梦连连。
他做决定从不后悔,唯有一件事。分开那七年,他没有拼尽全力找黄河远,而是因为某种可笑的自尊心,等?着黄河远来找他。
如果他早点找到他,一直陪在他身边,黄河远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臊眉耷眼,患得患失,浑身是伤,噩梦缠身。
他爱17岁时热烈灿烂的向日葵,也爱现在垂头丧气,有些褪色干巴的向日葵。只是,他想变成阳光,变成水,好好地等向日葵重新盛开那天,他不想当罩在向日葵脑袋上?的乌云。
黄河远和他不一样,他天生自私,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而黄河远总是希望世界能因为他变得更好。他不应该成为他的绊脚石,让他每天晚上?担心得睡不着。
快凌晨,黄河远忽然猛的抽了一下,大喘着气坐起,意识到他不是一个人,白云间还在睡,连忙憋住,轻缓地吐出胸口憋闷的郁气。
没想到他还是把白云间吵醒了,他坐起来,拿过床边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喂过去,“喝点水。”
“我把你吵醒了吗?”黄河远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下次你别理我,自己睡吧。”
“我没睡着。”白云间说。
黄河远拿起手表看了一眼,凌晨五点半,不由惊讶,“你一晚上?没睡?怎么回事,难道我打呼噜了?”
“没有。我想明白一件事。你的决定有理有据,去支援湖北吧,我和你一起去。你去医院当护工,我去工地搬砖头建医院。”
“……昨天不是说好了吗?”黄河远笑,“我不去了。”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