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禾杋,我已经大三了,距离高二那年夏天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大家都说时间是最好的愈合剂,它温柔而又不留情面地把所有爱意和伤痛都冲淡在时间的长河里,那为什么我总是逃离不了那个像梦一样光怪陆离的夏天,逃离不了这场至死不渝的暗恋,段禾杋,我好想你。”
“是不是有因有果,你问我是不是相思树的楒,一语成谶,让我被剜骨般的思念纠缠着,每每深夜都反复梦见你在机场的那个背影,我似乎从没呼唤过你,也非常后悔那一天没能多拥抱你一下,这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后、最接近你的一次,我好难受,越是见不到你,就越是想你,越是想你,就越是爱你,越是爱你,就越想你。看谁都像你,看谁都不是你。”
“段禾杋,段禾杋,段禾杋…段禾杋,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许楒被憋住的气呛得猛烈咳嗽,滚烫的泪随之掉落,把手里的本子打shi好几片,许楒死死捂住心脏,仿佛用力的揉搓就能让它少承受几分痛意,他独自一人生活着,新学校里没有朋友、见不到喜欢的人、想念不敢诉说,铺天盖地的委屈在见到段禾杋的那一刻如同倾盆而来的大雨,淋得许楒措手不及,只敢抱着膝盖发出小兽般小心翼翼的呜咽。
许楒哭得最多两个时刻,一个是段禾杋出国之后,一个是段禾杋回国之后。
许楒哭得昏天黑地,心脏像是被揉碎了般难过。
星期五下午最后一节没有课,许楒上完午休后的第一节 就回宿舍换衣服了,他愣愣看着镜子里长高不少的男孩,眉眼间青涩尚未褪去,眸底却是晕都晕不开的哀伤,手里拎着换过但是不怎么满意的衣服,忽然觉得这幅场景似曾相识,以前周末和段禾杋他们出去玩,许楒也是这样躲在房间里,把自己风格相似而且简单的衣服都试个遍。
许楒叹了一口气,从衣服里挑出刚刚最满意的一件,然后穿了一双球鞋,把头发抓的稍微整齐乖顺些,拎着手机就出门了。
今天段禾杋请他们三个吃饭。
许楒到的时候他们三都已经到了,岑岁岁和薛墨坐在一起,只留下一个段禾杋身边的位置给他,许楒身体稍微顿了顿,拉出一个笑。
“我来晚了。”
段禾杋目光温柔落在许楒脸颊上,触及到他微红肿的眼睛时一愣,把提前冲泡好的柠檬水递给他。
“不是很晚,是我们来早了。”
岑岁岁忍不住朝薛墨眨了眨眼,惹得薛墨替段禾杋捏了把汗,岑岁岁这个呆瓜,怎么总感觉会很不靠谱地把段哥的心思给暴露出来呢。
许楒坐在段禾杋身边,身体非常僵硬,鼻翼间柠檬的香味里还混合着段禾杋的气息,杂糅在冰爽的水汽里,缠绕在许楒鼻尖,他后背有些发麻,心脏随着段禾杋的一举一动而突突跳着。
“许楒,你和段哥早就见过了吧。”
“啊?恩。”
“段哥你现在住在哪里啊?”
段禾杋轻轻抿了一口手里的柠檬茶,瞥了许楒僵硬的身体一眼,道:“D大有安排公寓,离学校还挺近的。”
“那你就可以经常找许楒玩了呀。”岑岁岁惊喜道,情绪激动的她还被薛墨按了按大腿,示意她安分点。
“是的,就是不知道许楒有没有时间。”
温热的气息从脚底一直腾冲到头顶,幸好坐在段禾杋旁边,就不用跟他对视了,许楒磕磕巴巴应下:“我,我有的。”
吃饭的时候许楒依旧保持着以前跟他们三待在一起的时候那股安静劲,他们偶尔聊聊段禾杋在美国的生活,对面两个小情侣偶尔凑在一起说说悄悄话,搞得许楒和段禾杋这边的沉默就有些尴尬了。
“感觉你变高了。”段禾杋轻声说。
“是长了一点……”许楒掀开眸子看了段禾杋一眼,发现自己还是需要微微仰头才能跟段禾杋对视,他嘴唇吃得红润柔软,说话的时候下意识轻轻嘟起,“还是没有你和薛墨高。”
段禾杋柔柔笑开,手不受控制就往许楒柔软乖顺的黑色头发摸去,还轻轻揉了揉:“那就多吃点,快点长。”
揉完之后段禾杋才惊觉自己这一下来的有点突然,他装作若无其事收回了手,只留下许楒一个人红着脸发愣。
吃完饭之后他们到楼下的电玩城打了一会游戏机,刚好碰到旁边的桌球桌空了,薛墨提议道:“要不要打桌球?”
岑岁岁皱了皱眉:“我不会呀。”
“我教你嘛。”
许楒眼睁睁看着岑岁岁被薛墨牵走,带着去挑杆子了,他有些局促地站在段禾杋身边,小声说:“我我也不会。”
段禾杋明眸皓齿,露出一个笑:“没关系,我教你。”
和段禾杋见面、和段禾杋相处、和段禾杋说话、和段禾杋打桌球。
这一天过得跟梦似的,许楒用指尖重重捏了捏掌心,直到传来疼痛感,他才在段禾杋的呼唤里走了过去。
“我也只会一点皮毛,先教你规则吧。”
许楒乖乖点了点头,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