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渴了去倒杯水,便随手将那地图放在了婶婶躺卧的床上。端着水回来时看到婶婶拿着那份地图冲着他“拿去。”
婶婶的表情和动作,和第一次给他航海地图时一模一样。
林克心里一动,接过地图又放在床上。给了他地图的婶婶心满意足地躺了下去,手在床单上掖了掖,果然又碰到了地图。妇人的表情一滞,立刻坐了起来,招呼林克近身,拿起地图给他“拿去”,依然是那样的表情和动作。
怎么说呢,显得和正常的反应不同,显得有些刻板。
林克疑心顿生。他收起地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妇人聊些有的没的。
一切似乎又表现得很正常。
林克以为自己想多了,在心中暗笑自己被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搞得疑神疑鬼。再不停止胡思乱想,早晚得神经衰弱。
晚上又经历了那个噩梦,依然是濒死的感觉,而且似乎更加真实了。他从昏厥中醒来,心脏跳得极快,剧烈得似乎随时会达到某个极限然后戛然而止。他半坐着,抓着被子,不敢闭眼。那时候,有那种一旦没有醒过来就会永远睡去的感觉。
他好像在一遍一遍经历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他也相信了一点,如果他在这个世界停止呼吸,那么他就会回到之前的世界,以一具被溺毙的尸体的形式。
他突然非常紧张,以这个考试系统一贯的流氓作派,他的考试资格会不会随时被剥夺,如果被剥夺,那么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就止步了。早上才对他大呼小叫的陆奇,以及白天一边担心他一边跟他黑脸的陆杨,他就再也看不到了。
他也没有办法带着他们去寻找理想中的家园了。
世界上最令人生气的事情莫过于先给你画个饼,然后又叫你滚蛋。
熬到早上,晚间的不适消失得一干二净,除了睡眠不足导致的黑眼圈,他感觉还好。洗漱完毕,门口还是安安静静的,陆杨没来找他。其实他想也想得到,陆杨没有事是不可能来找他的。正觉得有点失落,突然听到陆奇在外面叫他的名字。“林克哥哥——大事不好啦——”
他一下子振奋了,几乎是蹦出了门。“什么大事不好啦?”
门外陆奇嫌弃地打量他“林克哥哥,你为什么还一脸很兴奋的样子。”
林克抓抓头,呵呵憨笑“有,有吗。”
然后陆奇就更加嫌弃了。
“快说,什么大事不好了。”林克正色问道。
“今天一早我送哥哥去上班。回来的时候——”
“等一下。”林克打断她,奇怪道:“陆杨还去监狱上班?”
陆奇反问“为什么不去,他还没被辞退呢。”
林克心想两兄妹脸皮还挺厚。 “好吧。你继续说,回来的时候怎么了?”
“回来的时候我觉得一个人待在家里挺无聊的,就没有立刻回家,我...去了第一经济区逛逛。”说到这里,她有点心虚,小心翼翼瞄了一眼林克。大概是平时被陆杨交代过不准乱跑,所以现在有点怕林克帮着她哥责怪她。
林克看穿了小姑娘的心思,心想你要不说出点有意思的,看我不好好替你哥教训你一顿。
陆奇瞧着林克表情还算正常,放了心。换了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我逛到上层经济区A大楼入口的时候,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陆奇防备地看了下四周,见没有其他人,才小声地道:“艾美。”她让林克弯腰附耳过去,在他耳边悄声说:“我看到艾美上了A大楼。没有临时通行牌,没有监督人,她就那么自己上去了。”
林克第一念头就是这姑娘在玩儿他。要么就是吃醋了在玩儿艾美。他半蹲下身盯着陆奇的脸想看出一丝端倪来,但那小姑娘睁着一双蓝宝石般的大眼睛,特坦诚地回视过来,还巴巴地等着自己给她作主。
他叹了口气,问:“没骗我?”
那小姑娘眉头一皱就要生气。林克忙摆手哄:“好了好了,我信。”
林克回屋坐着,翘着二郎腿,手指一打一打敲着膝盖。陆奇坐在小板凳上,眼睛就瞅着他的手指,等了半天没见林克有建设性的提议,不满道:“你到底想出办法来没有。”
“让我再想想麽。”
陆奇又等了会儿,林克还是一打一打敲膝盖,不由翻白眼,气呼呼问:“你是不是想不出来?我干脆告诉我哥算了。反正大不了被他骂一顿以后不准出门。”
林克一拍大腿“如此甚好。”
陆奇差点气结。
然后两兄妹还是出门去监狱找陆杨,一个神采奕奕一个怒容满面,一个兴高采烈一个忐忑不安。
到了监狱,林克怕詹姆士给自己和陆奇来个Yin招,见人就问监狱长阁下有没有来上班。毕竟他和陆奇没陆杨那样的本事,只是跟在陆杨屁股右面才能涨涨威风的大水货,不得不小心行事。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在办公室做事的监狱雇员,大概见过陆奇,态度比较热情。林克忙问詹姆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