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油漆胡同?”
“差不多,油漆作胡同。”
柯余声歪头,“啊?”作是什么?油漆厂还能理解,难道是……作坊?
正说着,他们路过一个大门敞开的院子,里头坐着个年轻人,手中做着活,那油漆味似乎是从他手底下传出来的。年轻人低着头,脖子上还挂着用红线穿着的木雕葫芦,随着他擦拭的动作在领口摇晃。
谢尽华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飞机杂志上看到的干净秀气的形象,脱口而出:“溪钟?”
作者有话要说: 热爱自然科学与信息技术的推车少女乱入,任性作者为所欲为。
☆、吃喝玩乐
院里的年轻人仔细拿毛刷刷完手头最后一笔,停下手中的活,迷茫地抬起头,干净的眼睛黑漆漆的,映着天空中的云朵。
额头上的汗水倏然下滑,他连忙抬起胳膊抹了一下。他手里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头盒子,亮晶晶的,抹了层清亮的漆,还没干。
“谢先生眼神真的绝了!”柯余声瞧见那双懵懵懂懂的眼睛,配上这温润的面貌,再加上他手中的半成品漆器,就知道这是飞机杂志上的,讲金漆镶嵌的文章作者溪钟无疑。
既然对方都看过来了,也不好意思拔腿就走。
“您好,是溪钟先生吗?”谢尽华温文尔雅地笑笑,“之前有在杂志上看到过您的文章和照片,偶然路过,没想到这么巧,一时惊讶,冒昧打扰了。”
“啊,不要紧。我,我是溪钟。请进来吧。”他赶紧站起身,把盒子和刷子小心放下,匆忙搓搓手,把两只手藏在身后,“不好意思,我手上有漆,请您……不要太靠近,容易过敏。”
柯余声没有走得太近,揉揉鼻子,却觉得近了反倒没什么气味——大概是外头哪家在刷油漆吧。
他看着桌子上一排排光亮的木头器皿,不由问道:“您这是在刷漆吗?”
“嗯……是大漆,大面要刷一层,刚刚已经刷好了。您,您二位有什么事吗?”溪钟表现得腼腆而局促不安。
“抱歉,是我们打扰了。本来也没什么事,但见到您,倒想起一件事想请教。我开门见山,想问问您关于这葫芦……可有什么讲究?”谢尽华拿出手机,把葫芦挂坠展示出来。
溪钟顿时瞪大眼睛,弯着腰左右地看,要不是手在身后头背着,手指头勾着,他的手就该去抓那葫芦了。
“您是打哪儿来的?这葫芦和我戴的,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溪钟眨巴两下眼睛,突然不结巴了,带着股方言味儿,还说得贼溜。
“我不是本地人。这葫芦是在南方一个村子里,一位似乎Jing通玄学的厨子给我的。想问问您,知不知道这些葫芦的来历?”
溪钟慢慢收回视线,低头看向胸口的小葫芦。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他的嘴角似乎克制地扬了一下。
“我的葫芦是朋友送的,送您葫芦的人,保不齐是我朋友的师兄。按他那儿的说法,只有顶尊贵的,亲近的人才肯送。”
“您朋友……还有师兄?”谢尽华继续打听。
溪钟笑着,拿胳膊抹掉额头上的汗,又把手背回身后,“瓷器……好哥们儿,平时张八样儿的,好在这程子搁学校上课呢。他师父常年云游在外,还有师兄,有一个在南方,兴许是他做的。葫芦底下有个Yin阳鱼,这造型,凭我眼力,错不了,是他们门派的。”
“门派?”
“他们是没有名气的闲散道士,我也不懂得多少,只知道这葫芦必定是灵的,能保佑人,您一定要收好。”溪钟推心置腹道。
“真的灵吗?溪钟先生的葫芦也很灵吗?”柯余声疑惑道。
溪钟又笑了,“当然!阿均的师门个个儿心善,做出来的护身符不会差。别瞅他见天儿的不消停,法术也勤掉链子,我这葫芦,到底是阿均他亲自琢磨开光,请神护佑的。用心的话,按他们的说法,总会有承负传承。”
“既然可信,我也没什么担心了……谢先生要记得拿好手机,还有小葫芦,可别被人偷去。”柯余声转过头。
“我知道了。既然是好意,也很灵,我们也能放下心。感谢溪钟先生。”谢尽华躬身道。
“别,别客气!总有人说他们是哗众取宠,但,但他们都知道的,所以送的人,送的东西都很可靠,毕竟,毕竟是用心的,很厉害的。”溪钟赶紧回礼,又有点结巴。
柯余声看他紧张,也笑了笑,拉着谢尽华,“那我们不打扰,您接着忙。”
“嗯!慢走,不远送了您!”溪钟小心地挥挥手,往前送出去几步。
离开院子,柯余声突然摆出神棍的模样,摇头晃脑,“他在谈到他的好哥们儿阿均的时候,发自内心地想笑,高兴得意,还是那种羞涩的年轻人的笑意,很让人怀念啊。难道说……”
谢尽华瞟一眼他,正经地握紧柯余声的手,“少猜别人的八卦。虽然,我也看得出来他不擅长掩饰。”
“嗯嗯,不猜了。”柯余声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