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竞蹙了蹙眉,抽了口烟,说:“嫂子,光这么着也不太行啊,孩子还小,这家里得留个人啊。”
“竞儿!”电话那头赵赫突然喊了一嗓子。
“臭烘烘的!闪一边去!”陈芽好像给了醉鬼一巴掌,然后转回头跟付竞说:“就快了就快了,等今年过去了,我准备辞职换个轻松点的工作,多在家照顾小语和小周,在这之前,还是得多麻烦麻烦你啊。”
“这没事儿,”付竞放下心来,想起今天下午赵正周跟他叨叨的表忠心的那些话,也叹了声:“孩子还小,如果能的话,还是多陪陪他们吧。”
“知道,”陈芽叹了口气,语气愧疚:“我们也挺对不住孩子的,俩孩子跟你都比我们当父母的亲,我也是惭愧。”
“小语小周都是懂事的孩子,”付竞说:“会慢慢变好的。”
“嗯。”
“竞儿!付竞!老付!”赵赫在那边又嚷嚷着喊了一嗓子。
付竞闻声笑了笑,问:“赫哥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怎么喝多了还惦记着我呢?”
“谁知道他!”陈芽嫌怪道:“刚到家就吐了,声音大的不行,我这刚把他拽到卧室,省的一会儿再把小语吵醒了。”
“媳妇儿!给我接电话!”赵赫醉醺醺的凑过来:“我要跟我兄弟我俩聊会儿!”
“神经病!”陈芽把电话给他,然后跟付竞说:“你别搭理他,他喝多了就傻了,烦了直接挂电话,知道不!”
“没事儿,”付竞笑笑,轻轻吐了口烟,听着电话那头晕乎乎的声音,笑道:“赫哥?又喝多了?”
“没喝多,”赵赫仰身倒在床上翻了个身,鼻音沉闷:“你哥我能喝着呢。”
“少喝点儿,”付竞笑道:“光喝酒,回头嫂子都不要你了。”
“那不存在的,”赵赫摆摆手,醉醺醺道:“她是我媳妇儿,媳妇儿……嗝儿!媳妇儿不能离开老公。”
“去你的!”电话里有人嫌弃的喊了一声:“没脸没皮的!”
“行了,赫哥,”付竞瞅着这又快十二点了,该给林学长说晚安了,就要挂电话:“早点歇着吧。”
“竞儿啊,”赵赫声音低了下去,语音沉重:“竞儿,哥对不起你。”
“赫哥,”付竞笑:“你喝多了,快歇着吧。”
“竞儿,”赵赫晕醉着低声问:“我……我听赵正周那小子说了,你现在……现在已经跟林绪在一块了吧?”
付竞正要挂电话的手指一顿,他笑了笑:“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在一块儿……终于……”赵赫打了个嗝儿,低喃着:“终于……你俩……在一块儿了……”
“赫哥,”付竞手指凑向烟灰缸,磕了磕烟,笑着说:“没瞒你的意思,我打算先处阵儿,等稳定了再告诉你。”
“竞儿……你……你跟他在一块儿,过得比之前要好吧?”
“怎么了这是?”客厅里灯已经关了,付竞坐在沙发上,屋里一片漆黑,赵赫这惆怅幽怨的声音,听得他莫名脊背发毛。付竞赶忙夹着烟凑到嘴边抽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赫哥,这时候你可别跟我表白啊,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竞儿,”赵赫醉哑的声音有些低落:“他之前……之前来找过你……我……我没让……”
付竞一愣:“什么?”
“他……他十年前……你还……还是小记者的时候……”赵赫的声音很低,断断续续:“他回来找……找过你……我……我没让……”
“赫哥。”付竞眉心蹙起,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十年前,他那会儿刚跟林绪断了联系。
“他扔……扔下过你一回,”赵赫语气愧疚:“竞儿……你过……过得太苦,他要再扔你……扔你一回……哥心里……心里难受……”
“赫哥,”付竞扔了烟头,轻吐一口气儿,叹道:“没事儿,都过去了,不赖你。”
他有他的执着,赵赫有赵赫的立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跟谁都没关系。
那天晚上赵赫确实是喝多了,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醉话,一直不停的跟他道歉,陈芽的声音也没了,付竞知道这回全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吧,总好过一直瞒着,赵赫揣着他一个人的秘密,揣得很辛苦,这本来跟他没关系的。
林绪打电话跟赵赫打听的他地址的那年,他在这边工作的还不是很顺利,一个连吃住都成问题的人,哪有什么Jing力去谈情说爱。他活得太憋屈,他只想要出人头地。
那时他也年轻气盛,被人丢下了,心里也窝着火,如果林绪真的在那时候回来找他,他不见得就能比赵赫做的好多少。
他现在才记起,有年赵赫曾问过他,问他有考虑找人做个伴儿吗,他当时摇摇头,说没那心思。
人这一生,事儿多了去了,比谈恋爱重要的,更多了去了。他要生存,他想要在北京立住脚跟儿,想要过好日子,他想要让他在穷山沟里辛勤劳作了一辈子的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