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领闻言纷议再起——
“那里是霍达尔兵力最盛之处,黄沙谷的六万象军不足一个时辰就能驰援后方的断寨!”
“对啊,我军即使拿下卓场也是大有伤亡,更也不可能赶在象军之前抵达断寨,届时断寨的敌军将会是我军的两倍……”
“这是条死路!”
……
方裕物略微抬手,压下了众人的七嘴八舌,站到骁韩云身侧:“你继续说。”
骁韩云道:“红皮卷所记载的布防有形无魂,但形在……魂就在。”
一人惊愕道:“这死局还能做活??”
“是啊,我们这么多人都找不着突破点,你能?”
“骁将军这般年轻,可先别把话说满了。”
……
众将领本就对骁韩云抱有疑心,而骁韩云出言便给了众人难堪,一众老将顿时心生不满,有人起个了头,便纷纷开始标同伐异了。
储玉听不得这般Yin阳怪气,怼道:“你们不行是你们粥粥无能,这样自视甚高,要不换你们来做我皋戌的镇国将军??”
众人顿时哑了,储玉作势打算挨个怼。
“……储玉。”骁韩云低啐,“没规矩。”
储玉作罢,挺直了腰背站得很乖。
方裕物也Yin沉地瞪了一圈,警告他们老老实实闭嘴听着。
骁韩云置若罔闻地继续道:“驭兵之术是我骁家先祖…随开国皇帝征伐无数,历经了百年著撰而成……其Jing髓之处,便是其反复的多变性,只要补足眼下的漏洞,此局能破。”
听到骁韩云要用真正的驭兵之术扳回战局,一众将领立马色变,储玉见状有点想吐。
骁韩云扶着沙盘走了小半圈,见他脚步发虚,摇摇欲坠,众人纷纷让道。
他指了指黄沙谷的位置:“信王占据着最有利的位置,我军的铁骑已经无法赶过去……但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信王的十万援军。”
方裕物明白他的意思:“你想让信王的兵马为我们所用?”
常令立即道:“那十万兵马就是纯摆设,信王绝不会出兵驰援。”
骁韩云指了指卓场的黄旗:“……卓场…右侧,咳咳。”
储玉连忙去扶,骁韩云推开了他,继续道:“……卓场右侧的山道直通黄沙谷,如诸位论,我军拿下卓场后,霍达尔在黄沙谷的六万象军……会半数抽调至后方断寨…阻截我军,这时黄沙谷入霍达尔王帐的入口,咳……防守最为薄弱……”
方裕物道:“不错,但祁宸不会进攻王帐,他要等霍达尔杀了本候,再智取王帐。”
“所以……”骁韩云略微定了定神,“所以我们不能去断寨,我军在卓场外的驻军是多少?”
“六万。”一人道。
骁韩云:“明日您先带兵两万……进攻卓场。”
“两万?”那人大喊,“你这是叫本将去送死?”
方裕物看向他:“骁将军,卓场有象军四万,两万人便是以卵击石。”
“我知道。”骁韩云道,“…所以不要拿下卓场,攻进卓场后……设法从右侧的山道撤入黄沙谷,驻卓场的桑僮吉好大喜功……定会乘胜追击。”
常令:“万一他不追呢?”
“他必须追。”骁韩云眼神无力,却坚定,“桑僮吉一直爱慕巴舒赫,恨不得立功将巴舒赫从孙忌手中抢回,我们……给他条大鱼。”
“什么大鱼?”
“哪儿来的什么大鱼?”
“监军司马作。”骁韩云道。
方裕物了悟:“你是想让司马监军一同前去攻打卓场,桑僮吉必定为了活捉南粤监军追入山道?”
骁韩云:“……不错,但桑僮吉也许会进入山道,但不会闯信王的营帐,所以…”他稍稍停顿,胸腔刺痛难忍,他撑住沙盘微微躬身,“所以得由副将……领余军四万再攻卓场,将桑僮吉的象军……全数逼入黄沙谷。”
骁韩云的脖颈被冷汗打shi,在幽黄的烛光下,如同水洗的白瓷,他的声音开始不自觉地颤抖和中断,但他强忍着尽量保持状态击中:“等桑僮吉的大军进了黄……黄沙谷,司马监军便会征调信王的兵马……”
“妙啊!”方才还在摆脸色的大胡子赫然道,“司马监军代表的是圣上,大敌临门,连拖延军情的机会都没有,除非他真想叛国,否则必定与我军合力围剿桑僮吉!”
方裕物沿着黄沙谷和断寨见的路段划了一条线:“如此一来,霍达尔便会认为祁宸提前毁约,唯恐祁宸的大军由黄沙谷直杀王帐,必定召回各路大军死守黄沙谷入口,那侯爷和常将军的十五万大军便可直破中路,迎战断寨的四万象军,断了西北方粮仓的援军。”
一人插话:“那由我军的八万铁骑便能轻松拿下粮仓,再火速驰援中路大军,直杀王帐。”
“到那个时候信王即使心怀鬼胎,也得胎死腹中,十六万南粤军在黄沙谷定能剿灭桑僮吉的象军,届时信王就不得不进攻王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