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粤被明朔带出了大理寺。
一回到王府骁粤直接一肩撞开了迎面而来的福嘉,一头扎进了卧室里。
齐德隆在骁粤锁门之前钻了进去:“到底什么情况?听说大理寺的铁牢被烧了,你见到信王了吗?你说话啊!你在找什么?”
骁粤从枕头底下掏出了那本薄书,齐德隆的眼睛顿时瞪得若铜铃。
他老腿利索,上前一把将薄书抢过来,抱在怀里:“骁粤你来真的啊?”
骁粤摊开手:“拿来。”
齐德隆惊为天人地看着他:“这可是骁将军用命换来的,你真要为了祁宸就这么交给南粤了?”
“当然不是。”骁粤一把拽过薄书。
齐德隆一愣:“那你想干嘛?”
骁粤翻看了前边的几页,骁韩云的笔记清秀娟雅,笔风柔而有力,页脚还有些许氧化变黑的血渍。
骁粤一咬牙,“嘶啦”一声,将前三页撕了下来。
他这一举动把齐德隆吓得不浅:“啊啊骁粤你干什么!你疯了!!”
他大喊着就要去抢,骁粤占着身高的优势,很轻松地躲过了他:“方侯爷见过骁将军的字,我就算再练十年也写不出这样的字,想要骗过方侯爷只能用这个办法。”
“你…“齐德隆一脸问号,“你想造本假的去骗方侯爷?”
骁粤点头:“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在假钱上面铺上一层真钱。”
这是骁粤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了。
照今日的情势看来,祁宸在大理寺的处境相当危险,他不能在那个地方继续待下去,可他也不能真的把薄书交给方裕物,且不说这么做是否有负了骁将军,就凭南粤这么处心积虑设计皋戌和亲,可见这么兵书何其重要。
骁粤甚至觉得,它牵扯的或许不止是祁宸和方裕物的储位之争。
齐德隆想了想,道:“那你干脆直接把薄书交给南粤皇上不就行了,虽说祁宸这次的罪过不小,这争储是肯定不行了,但虎毒不食子皇上用会对他网开一面的,你就这么给了方侯爷,那功劳就全是方侯爷的了。”
骁粤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祁宸这次犯的错触及国本,但皇上只是削去了他的职权,并没有削去他的爵位,将他关押起来估计也是想慰藉朝臣百官,即使我把薄书呈给皇上,皇上也不可能立刻释放祁宸,除非……”
“除非什么?”齐德隆忙问。
骁粤攥着薄书,指节泛白:“整件事都是由方侯爷一手导演,他如今大权在握,在朝中的地位如日中天,只有他才有从中转圜的能力。”
齐德隆了悟:“可方侯爷也不是傻子,肯定不会只翻前三页,分分钟露馅了,没法继续表演啊。”
“我知道。”骁粤平静道,“所以我打算让褚玉带着假的薄书去见方侯爷,让方侯爷先救祁宸出来,救了人我再给他。”
“万一方侯爷硬抢呢?褚玉一个女孩子双拳也难敌四手啊。”
“就是怕方侯爷硬抢,所以才要做一本假的。”骁粤道。
从目前两国的局势上看,南粤皇上将皋戌的驭兵之术作为立储的标准,可见南粤有多在意这本书,万一这里面蕴藏着国与国之间的秘密,那骁粤就更不能轻易将薄书交出去。
虽然方侯爷应该不会用硬抢的手段,但骁粤不能冒着险,他不能把皋戌的命运寄托在方裕物的良心上。
齐德隆想了想,任然担忧:“我的祖宗啊,就算真如你所料,方侯爷信了,也把信王从大牢里捞出来了,那然后呢?到时候你拿什么给方侯爷?”
这个……
这个骁粤还没想好。
骁粤胡乱从柜子里翻出一本大小合适的书,捧在手心里:“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先救祁宸要紧。”
齐德隆看着他走到桌边坐下,小心意地将书线拆开,这是他当初写给方裕物的诗集。
诗集只剩了半本,是方裕物亲手撕开了这本书,试图与骁粤制造藕断丝连的羁绊,上面字虽不如骁将军那般俊逸脱俗,但一笔一划骁粤都曾写得很认真。
骁粤将驭兵之术的前三页装在诗集上,用装订线固定好。
“弄好了?”
“嗯。”骁粤道。
齐德隆细细地观望了一下,由于诗集本身装订得就十分粗糙,加上骁粤的手巧活细,几乎融合得天衣无缝。
第99章 第六卷 ·花灯红树红相斗(19)
褚玉和明朔坐在千秋殿前的台阶上,二人不知何时竟然冰释前嫌,并肩望着天上的白云发呆。
褚玉看着一朵小花的红云变成了牦牛,恹恹道:“太阳快落山了,王爷和倌人在里边做什么啊?都好几个时辰了。”
褚玉一直想进去看看,但明朔却总觉得他们应该再离得远些。
一旁的石梯死角下,齐德隆仰面躺在略显茂密的草丛里,眼睛上搭着两片树叶,听声音像是刚睡醒:“你俩烦不烦,他俩在里头干的事你俩也敢过问?褚玉,你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