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梯子一晃,墙外传来一阵乌泱泱的惊呼,看来人数不少。
“皇兄太过分了,他在外边欢天喜地,扔你一个人在这儿自生自灭,还不让大夫进来看你……哇啊……”
月牙儿露着偌大的兔牙顿时哭出了声,骁粤手足无措:“公主……我挺好的。”
为了彰显自己挺好的,他硬生生将一声干咳别了回去,尽力扬了扬声线:“公主您快下去,这墙腐化严重,您这样很危险。”
月牙儿哭着朝骁粤扔了东西,可惜方向不准,掉进了一堆杂草中,骁粤只隐约看到是个明晃晃的东西。
他正要问月牙儿扔了什么,就看见月牙儿拼命冲他挤眉弄眼。
月牙儿:“储玉我已经帮你安置好了,我在城外三里亭给她立了坟,你不用担心……滚滚滚!!别碰本公主梯子……小郎君,皇兄要娶皋戌的郡主了,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很难过,我皇兄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变了,呜呜呜呜……”
骁粤眼眶一酸,冲月牙儿一笑:“谢谢您。”
月牙儿半个身子都扑在墙头上,哗哗地流着眼泪:“皇兄他不让我来见你,说要将你关在这里非死不得出,如果你能逃出去,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骁粤:“……”
“我要走了,我就是来告诉你,你记得去三里亭,半山腰的老槐树下,你一定要去……啊啊啊啊!!”
月牙儿从墙头跌了下去,外面的一片哄然,吓得骁粤胸口一紧,直到听见月牙儿跋扈的声音再度响起,骁粤才略微松了口气。
月牙儿只是来告诉他记得去三里亭?
一定要去……
骁粤的月牙儿还想对他说什么,可是……
可是骁粤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
yin霜在草丛里扒了半天,找到了那个亮闪闪的小东西:“哥哥你看!”
骁粤循声看去,震惊的光从瞳孔深处溢出。
那是一把钥匙。
月牙儿为什么会扔进来一把钥匙?
yin霜蹦跳着窜到骁粤跟前,一双大眼睛满是好奇的光:“哥哥,这把钥匙不会是开那扇门的吧?”
yin霜的指着锁死的院门。
骁粤长长地吁了口气,坐回柱子下:“锁在门外,咱们在里边,拿钥匙有什么用。”
yin霜挠了挠后脑:“好像是用不上。”
这月牙儿也真是的。
且不说能不能开了这扇门,即使骁粤走出这间院子,恐怕也出不了这座囚笼般的府邸。
骁粤起初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入夜后,齐德隆那颗犹如被烧焦的爆炸头从门洞里伸进来,骁粤才知道那把钥匙是做什么用的。
原来福嘉亲眼看到月牙儿偷走了钥匙,于是找到了齐德隆,让齐德隆撑着王府上下进入人员混杂的时机,带骁粤逃出去。
静库的大门被推开,夜色下的静库Yin暗森冷,半弦月的光冷冷地洒下来,齐德隆望着里头的一片荒草,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转头就撞上骁粤见鬼的眼神。
齐德隆的头发就像个被烧焦的鸡窝:“昨夜不是打雷了,我在后边铁器库抓滚地雷,就那个,不小心电了一下……哎呀别磨磨唧唧了,福嘉把东西二院的人都支走了,她还在歪脖子树下小门那儿等着咱们,快点!”
“哥哥你要走了吗?”
yin霜仰头看着他。
骁粤愣了一下,理了理她额前的发丝:“yin霜,一会儿出了这扇门,你就往我们相反的方向走,以后好好跟着福嘉嬷嬷学东西,好好生活。”
“哥哥你要走了吗?”yin霜重复道。
骁粤点了点头,轻声道:“哥哥要回家了,这几天谢谢小yin霜的照顾了。”
yin霜点点头。
“去吧。”骁粤推了推她。
yin霜捧着蜡烛,三步一回头地走出了静库,走进了昏暗的甬道。
骁粤抬头看了看远处的房顶的红光,王府正院还在紧锣密鼓地张罗。
齐德隆拽着他:“走吧,福嘉只能调走东西二院的人半个时辰,我们就从那边过去,走,哎呦……小心,这有个坑……这边!”
东西二院是奴才居住的地方,王府正值繁忙之际,下人们都还未回来,剩余的护院和守卫也被福嘉借口调走。
骁粤和齐德隆很顺利地穿过两个大院,来到了那棵歪脖子树下。
福嘉就站在树下,见到骁粤立即迎上去,将一个包袱和一块令牌塞进了骁粤手中:“这是王爷的令牌,拿着它出城不会有人查你们,包袱里有一些金条和两套衣裳,出去后找个地方换上。”
!!
骁粤震惊地抱着包袱,神色藏在夜色下看不分明:“嬷嬷你……”
福嘉拍了拍他的手背:“嬷嬷不是帮你,你留来对王爷没有半分好处,老奴不想再看到王爷做出任何疯魔之事了。”
骁粤愣了许久,福嘉听到了他颤抖的呼吸。
骁粤沙哑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