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啊,这么急”
虞美扭过头来,表情有些恐慌。
“你...”
“到底怎么了?”
虞美低下头,声音压得极低:“之前棋竞的手下有的人被朝廷逮捕入狱了,但还有一批在暗处藏着的人,攻上了岱岳剑宗,现在只剩乾天掌门跟艮地长老了,巽风长老跟坎水长老在路上遇到伏击,现已...毙命...”
“砰”
“秦兆,秦兆你冷静点!!”
谢愠刚赶到就听到虞美慌乱的声音,秦兆则煞白着一张脸,满是戾气,一只手血粼粼的,而他手下的墙面被打出了一个大洞。
旁边两人在交谈什么秦兆已经听不到了,只感觉他们的嘴在动。
岱岳剑宗啊,掌门,长老,每个都是他的师父,亦师亦友的存在,对他们呵护至极,心思坦荡的在这混沌的世间,监守着自己的道心。
棋竞为了一个愚蠢的想法布局多年,手下人手极多,且被他洗脑,敬仰于他,如今他一死,他手下的必定会疯一般的去报复,秦兆身为王爷,又有秦楚缨的威名在其上,他们不敢挑衅,便只能找身为江湖门派的岱岳剑宗报复。
剑宗上下弟子甚少,收人在Jing不在多,甚至比不上江湖里有的小门派弟子多,且内门弟子皆已下山,饶是剩下的人剑法高强,也难以,抵挡数千万疯狂报复杀人掏心人的报复。
秦兆稳了稳心神,强撑着自己问虞美:“朝堂可曾派兵?”
虞美:“已调Jing兵一万前去镇压,另外岱岳剑宗附近与其交好的门派也赶过去帮忙了,目前已经镇压了。”
“备马”
/
三人赶到岱岳剑宗的时候,一名穿着盔甲的人正在下命令。
“将这些人捆在一起,等小王爷来了再行处置。”
“是”
秦兆怔怔的看着他:“宋秋风?”
宋秋风单膝跪地抱拳:“末将宋秋风,见过小王爷”
“嗯”
“尸...我师父他们在何处...”秦兆噙着泪花闭了闭眼,那个令他无比痛心的字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宋秋风抱拳:“回王爷,在...大殿”
秦兆恍如做梦般跌跌撞撞的往大殿走,入目是血迹斑驳一片缟素。
大殿里已经跪了几个人,未曾换衣物,曾经被他们称作仙气飘飘的白衣,凄冷的挂在身上,与大殿的凄凉混作一起,出奇的一致。
秦兆朝着人群径直走过去,取了三炷香,跪在地下认真的磕头。
跪谢师恩。
跪谢点教。
跪谢此生。
大殿里清御跪倒在清绯身边小声啜泣,清哉目露沉痛,秦楚缨已是帝王,行风则伴他身侧,整个大秦压在他身上,且秦楚修逃跑,宫外危机四伏,哪儿怕他想抽身来跪拜都无可奈何,行南则代表了他们,前来跪拜,顺便送他们最后一程。
乾天伤重修养,艮地则倔强的坐在大殿里,眼眶通红的看着他的几位老朋友。
谢愠跟虞美在他身后,随着他一起跪拜。
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后,秦兆的额头红肿一片,他毫不在意,越过高大的灵柩,看向里面的人。
哪儿怕是早做了准备,待到真正看清楚后心里还是一痛。其他几位长老身上满是打斗的痕迹,巽风跟坎水...
两人路上遇伏,那些疯狂报复的人有充足的时间折磨他们,巽风跟坎水的四肢无力的扭曲着,坎水峰主美艳的脸上被刮花,红rou翻了出来,时间一长,脸上黑红干涸。
秦兆掐着自己才让自己没哭出声来,如此折磨...如此折磨...坎水师父最爱美了,刮花她的脸比杀了她还难受,平日里嘴上不点口脂都不会出门的,如今让她这副模样...
“秦兆!”
身后的人匆匆叫他,秦兆置之不理,一股脑往坎水峰上跑,抱了一堆女子打扮的胭脂水粉回来,还打了一盆清水。
秦兆拿沾shi的丝绸一点一点的给坎水擦着脸上的乌血,可往外翻的皮rou怎么都放不回去,哪儿怕知道死人不会痛,他也不忍心用力把坎水脸上的皮rou按回去。
一盆清水转瞬间化为一盆昏黑透红的水,艮山坐在高位,顿时失声痛哭,跪着的几人也跟着他一道痛哭,以前热闹的大殿就像是修罗场里孤魂野鬼的哀鸣,秦兆不为所动,磕磕绊绊的拿着胭脂水粉,学着坎水以前化妆的样子,描眉,扑粉,金钿,点唇,一番装点下来,坎水峰主竟然带上了几份人气。
但那又如何,坎水再也回不来了,没人再喊他们小兔崽子,那个抓恶人试药导致坎水峰鬼哭狼嚎的场景也不会再出现了。
秦兆给坎水收拾完,又取了一盆清水,给其他几位师父挨个擦了干净,等到每个人都被擦得干干净净这才停下,收拾完后,秦兆跟着他的师兄师弟们,一同跪在地下,目视着眼前几具高大的灵柩。
远处有阻拦的声音,其后有个书生的声音淡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