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弦道长闻言,忙往墙边走去,他探了那两个侍卫的鼻息又翻了眼皮,再诊脉,之后抓住他们的手背看了看,随即脸色一变,连忙自怀中拿出符纸和竹筒,飞快念起诀语来。
说来,真是神奇,那符纸被子弦道长二指夹着贴到侍卫被喷了血的皮肤上,竟像吸水的棉花一样,一点一点将原本已渗入皮肤的血迹又一点点吸了出来。只是高悦离得远,没能看清,那些血迹在进入符纸之前竟然化成一小股一小股在疯狂扭动,好似什么小虫子被沾在蜘蛛网上正不甘心地挣扎逃命。
子弦为两个侍卫清除了血迹后,又摸了摸他们的额头,见温度降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药丸分别给两个侍卫嘴里塞了一颗,这才站起身,往院子中央走去。
他边走边问高悦:“高侍君,这石灰粉是谁让撒得?”
“啊?怎么了吗?撒错了?”高悦有些忐忑。
就听子弦笑道:“没有撒错,正该如此。若非及时撒了石灰粉将蛊气困在此处,今日这蛊气若是散开,后果恐怕不堪设想!贫道只是想问,侍君这里是否也有懂行的高人?”
“没有,是我让撒的!我想着石灰可以驱虫,或许有用。没有撒错就好,你快看看那人,血都是他喷的!”高悦指着陈公公,催子弦道长:“赶紧除了这个祸害!”
子弦重新拿出数张符纸,高悦也没看清他到底是怎么Cao作得,反正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那些符纸就被贴到了陈公公身上,黄色的符纸很快变红,子弦不知念了声什么,‘砰砰’数声,那些变为全红的符纸就自燃了。紧接着,子弦又拿出一把符纸,继续贴……
如此反复五六次,直到那些符纸不再变色,子弦才擦了把额头的汗,吁出一口气来。他回身对高悦道:“侍君,这人是谁?怎么竟被嫁了血蛊!”
“什么意思?”高悦闻言一惊,血蛊能听懂,不知是什么玩意,被嫁就完全不懂了。
子弦耐心解释,道:“血蛊乃是所有蛊种中最邪门最毒辣的一种,它是以吸食人的血rou为生,入体后便融于人的血中,若想根除非死不可解脱。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活人接嫁,就是原蛊主生前将蛊虫转嫁到另一人身上,这样原主解脱,接蛊之人却要承受双倍苦痛,若要减轻痛苦,需食人之rou或喝人之血,当然一旦开戒,必须保证每十二个月有新鲜血rou进入体内,否则痛苦再翻倍。”
随着子弦开口,整个院子里的人看陈公公的眼神也越发像是在看怪物了。
就连高悦此时再看陈公公都觉得毛骨悚然,他可没忘了,刚才那些小太监们说过,之前有两个去世的太监尸体就是陈公公处理的。
如此看来,那还真有可能是被陈公公吃了……
啊,光想都觉得好恶心!
子弦见众人的表情一言难尽的样子,又道:“好在这人的蛊是被迫嫁接的,想来他这些年也一直在与蛊虫对抗,血ye里的毒性还没有那么强,否则那两个侍卫被他喷了血,这会儿恐怕已经不好了!”
“怎么还有被迫嫁接?这又是怎么回事?”高悦眉头已经皱成了个疙瘩,心想,这蛊虫的世界好复杂啊。
“被迫嫁接,就是非自愿,是被血蛊原来的主人强行转嫁的。这与自愿娶蛊的不同之处就是无法利用血蛊之力。所谓血蛊之力,是血蛊人以自身的血ye饲养其它蛊虫,被饲养的蛊虫则受血蛊人Cao控,听命与他。像上次师尊曾为林青叔拔出的子母蛊,就可以用血蛊人的血饲养。
这种非自愿娶来的蛊虫就像这世间的骗婚骗嫁的夫妻,血蛊不认同接蛊的人,接蛊的人也无法动用它的能力,也就是说这位公公虽身受血蛊折磨却又无法借助血蛊的力量,想来他能做得也就是含血喷人这一点吧?”
子弦说着,望向陈公公的眼神不免露出了一丝怜悯。
高悦这回听懂了,也就是说这个老陈之前不知被谁坑了,把血蛊转给了他,然后他日日受折磨,明明手握王炸却又用不了,那还真不是一般的憋屈!所以他的危害除了普通物理攻击也就只限于含血喷人这一招了呗?
“不过,”子弦紧接着又道,“被嫁来的蛊虫因未与此人的血ye完全融合,血ye一旦流出体外,蛊气也更容易自血ye中四散,蛊气即是血蛊之Jing,若是放任不管任其四窜,沾染人身,丧命也只在旦夕之间。”
“这么严重?就没办法阻止吗?子弦道长你快想想办法,这什么蛊气又看不见摸不着的,万一要是流窜出去,那我们就是想躲都不知该往哪里躲啊?”高悦焦急地说。
子弦道:“高侍君有师尊的护身法宝大可安心,不过,这后宫范围大,光这一件法宝自然是不够。石灰粉也只能抵御一时,为了以防万一,贫道还是建议在我为此处做完净扫法事之前,宫里还是多买些兰花吧。”
“兰花?”高悦追问,“什么兰花?”
“有一种兰花生于南暑樟林中,花开异香,可御瘴解毒,还是这血蛊的天敌,名叫蝴蝶红又称喜兰,不知高侍君可曾听说过?”子弦说完,见高悦竟然愣愣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