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可阮眠却腾然往前跳了一大步,眼神也有些躲闪,“那……那个,我自己来就好,谢谢!”
他的动作太突然,于暮的手还僵在半空,隔了两秒才放下,神情有些落寞。
阮眠看他这副模样,又忍不住自责起来,觉得自己反应太大,没必要。
抬手摸了摸鼻尖,阮眠小声找补:“我……我就是还没睡醒,没别的意思。”
于暮冲他笑了笑,还要再说什么,张陶就从后面过来揽住了他的肩膀,大咧咧道:“你俩嘀咕什么呢?走了走了,我快饿晕了。”
刚刚那一瞬间的尴尬气氛被打散,阮眠和于暮都没再开口,四人一起下楼。
刚走到楼梯口,旁边离得最近的一扇宿舍门就开了,薄砚从里面走了出来。
阮眠和他视线对上,觉得两人现在好歹也是一起吃过宵夜的关系了,再不打招呼好像有些不讲礼貌。
这么想着,阮眠就摆出一副酷哥脸,自以为超酷地朝薄砚抬了抬下巴,还只蹦出一个单字,“早。”
“早,”薄砚眼底划过一丝笑意,看见阮眠眼底的青影,半开玩笑般问,“昨晚上和人打架去了?”
阮眠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打架?跟谁打架,你吗?”
薄砚垂眸看着他,语气里少见地添了两分无奈,“没打架的话,眼睛怎么都成熊猫眼了?”
这下阮眠是彻底炸了。
薄砚这话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在嘲笑他,和人打架也会打不过,还被人打成熊猫眼吗!
酷哥绝对不能接受这种羞辱,阮眠瞪圆了眼睛,凶巴巴冲薄砚吼道:“你……你最好祈祷永远不会有和我打架的机会,不然你一定会变成熊猫眼!”
丢下这句话,阮眠转身就冲下了楼梯,气势十足。
薄砚仗着自己腿长,一步跨下两个台阶,很快就追上了阮眠。
“酷哥,”薄砚叫了阮眠一声,彩虹屁竟然张口就来,“我刚逗你的,你这么酷,一看打架就很厉害,谁敢和你打架,那纯粹就是找虐。”
他说这话的语气特别笃定,脸上神情更是十足真诚。
阮眠脚步顿了顿,脸色rou眼可见地好看了两分。
他没想到薄砚这人看着欠抽,当然实际也很欠抽,不过竟然能这么……
这么能屈能伸。
当然更没想到,和薄砚认识以来,听他一口气说的最长的一句话,竟然每个字都是吹自己的。
这么一想,阮眠脸色就更好看了,甚至还偷偷翘了翘唇角。
不过再抬起头看薄砚的时候,他就又绷起了小脸,轻“哼”一声,高冷得不行,“你知道就好。”
薄砚忍着笑意点了点头,又敛了神色问他:“昨晚没睡好?”
阮眠原本是想像之前回答室友那样,随口含糊过去的,可他偏头看了看薄砚,又忽然犹豫了。
他突然很想知道,像薄砚这样,几乎成天都只有一个表情的,似乎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有没有什么情况,也会让他应付不来?
比如……比如被同性表白。
薄砚长得太好,阮眠很想知道,他有没有也被同性表白过。
那当时,薄砚又是什么样的反应,还能不能端住他这张厌世脸。
大概是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太明显了,薄砚偏过头来,薄唇动了动,淡声问:“有话想说?”
看着薄砚瞳色浅淡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出漂亮光泽,阮眠鬼使神差般开了口:“我……我想问一问你……”
“小阮,”于暮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走快些,要吃不上早餐了。”
阮眠惊了一下,倏地回了神,他呐呐应了一声,加快脚步的同时,又暗暗咬了下舌尖。
幸好被打断了,他刚刚想问的,都是什么鬼问题?!
阮眠自顾自懊恼,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身旁的薄砚,睨了于暮一眼,眼神有一瞬间冷得像淬了冰。
“刚刚,是想问什么?”
薄砚收回了视线,又垂头去看阮眠,语气温和了不少,细听的话,甚至能分辨出一丝近乎循循善诱的味道。
“没什么,”可阮眠这次没再上钩,还回答得很干脆,“我就是想问,想问你怎么一个人出来的,没跟室友一起。”
薄砚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垂眸,静静看着阮眠的眼睛。
有那么一个瞬间,阮眠甚至觉得,薄砚已经把他看穿了。
就在阮眠受不住想要移开视线的时候,薄砚却又倏地收回了目光,继续往前走,只是轻飘飘答了一句:“他们出门太早,我觉得没必要,就没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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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晚了,路上又走得不快,早餐时间被压缩得只剩下不到十分钟。
匆匆吃完赶到Cao场,正好卡在了教官吹集合哨前一分钟。
列队站好,就又开启了新一天的军训。
依然是沾了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