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砚闷笑一声,低声和他打商量,“那我扶着你,你先自己走到楼下,我就背你,好不好?”
他这句话有点长,阮眠像是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干脆点了点头,继续大声回答:“好!”
薄砚伸手,从后托住了阮眠的腰,维持住一个半抱的姿势,一步步往楼梯口走。
走到楼梯口,要下去的前一秒钟,薄砚却又突然回了下头,眼神落在角落里的赵群身上一秒,就又收了回来,若无其事继续半抱着阮眠下了楼。
都已经看不到薄砚和阮眠的身影了,赵群却还保持着缩在沙发里的动作。
薄砚刚刚那一眼,就像洞察一切了似的,好瘠薄瘆人!
下到一楼,薄砚先去吧台,办了张会员卡,毫不吝啬充进去一万,还和服务员讲清了,楼上今晚的所有消费都记在他卡里。
讲好之后,薄砚又问服务员要了张shi巾,认认真真仔仔细细,连指缝都不放过地,把刚刚和红毛握过的那只手擦了一遍。
这才又半抱着阮眠出了清吧。
一出去,薄砚就在阮眠面前蹲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我背你。”
阮眠喝醉酒后真是意外地乖,他没有丝毫犹豫,就趴在了薄砚背上,手臂还十分熟练似的,环住了薄砚的脖颈。
薄砚托住他的腿弯,确认把人背好了,才慢慢站起了身。
可才刚一站起来,薄砚就突然蹙了蹙眉,脚步也跟着微微踉跄了一下,他在原地站了两秒钟,缓过来后才继续走。
趴在他背上的阮眠倒是无知无觉,还笑嘻嘻道:“薄砚,你看你又晃了!”
薄砚轻“嗯”了一声,故意说:“我和你一样,我也喝醉了。”
“你乱说!”阮眠果然不高兴了,他夹在薄砚腰侧的两只小脚前后晃了晃,凶道,“我才没喝醉!我们酷哥,那可都是,都是千杯不倒!”
“行,”薄砚很顺着他,“知道了,你是千杯不倒。”
阮眠这才满意了,小脚又晃了两下。
可过了没两秒钟,阮眠却又突然紧了紧环在薄砚脖颈上的手臂,大喊一声:“糟了!快停下!”
薄砚被他勒得一滞,站定,闷咳了两声,才问:“怎么了?落东西了?”
阮眠小脑袋垂在薄砚颈侧,点了点又摇了摇,“不是,不是落东西,是落糖糖了!我和糖糖说了,让他来接我的,他还没来!”
薄砚被他蹭得心痒,偏过头去深呼吸了一下,才说:“温棠不来了,他就不知道你在酒吧,你那条信息发错了,发给我了。”
这句话的长度又超出阮眠的理解范围了,他愣了愣,只听明白了最后一句,呐呐重复道:“发给你了?”
薄砚“嗯”了一声,“放心。”
说完,他就继续走了起来。
薄砚说的是实话,阮眠那条消息确实是发给他了,不然他也不会来得这么及时。
薄砚很庆幸,阮眠这条消息发错了,让他收到了。
不然,他不敢想象不然会怎么样。
他不是不信任温棠,只是温棠看起来比阮眠还要柔弱两分,薄砚实在不放心,面对像刚刚那样的情况,温棠能否处理得好,又能否保护好阮眠。
薄砚说了让阮眠“放心”,阮眠就真的放心了,就好像潜意识里,对他有一种信赖感。
走了两步,阮眠又突然道:“薄砚,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薄砚像是没想到今晚会有这么多意外之喜,微愣了一下,才笑着应道:“当然好,你唱,我听着。”
在阮眠开口前,薄砚忍不住揣测了一下,阮眠会唱什么歌。
阮眠喜欢落日飞车,应该也会唱他们的歌?
可下一秒,阮眠一张口,就把薄砚所有念头都打散了,薄砚身形都跟着滞了一下。
只听阮眠放声歌唱:“啊啊啊,我就是——黑猫警长!”
那声音又nai又软,浸了蜜似的。
薄砚难得爆了句粗,这他妈是要可爱死谁?
这真的是他免费能听到的东西吗?
之前在鬼屋里时候的担忧又重新浮现出来了——
阮眠酒醒之后,真的不会把他灭口吗!
…………
趴在薄砚背上的阮眠,当然对薄砚心里的OS一无所知,他自顾自唱得乐呵。
从黑猫警长唱到葫芦娃,又从葫芦娃唱到喜羊羊,再从喜羊羊唱到两只老虎……
每唱完一首,还非要问薄砚一句:“好听吗?你喜不喜欢听?”
薄砚一遍遍不耐其烦地回答:“好听,很喜欢。”
就这样一路走回了宿舍,真是甜蜜的负担!
进到宿舍楼后,薄砚本想提醒阮眠一下,让他暂时不要唱了,毕竟已经不早了,可能很多同学都已经睡了。
可还没等他开口,阮眠自己倒先不唱了。
薄砚觉得有趣,忍不住问他:“怎么不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