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chao,我如果是你,我真的没脸再去sao扰优优,你自己瞧瞧你做的都是什么事儿,亏得优优以前还想为了你去做什么换腺体的手术!你真不值得!”顾忻尔说着,仍然难掩愤怒,看陆观chao记下电话号码的手顿住,顾忻尔立刻便把手机收回口袋里,而后狠狠翻了个白眼。
陆观chao迟缓地抬起头,他感觉喉头发紧,漫天的懊悔山呼海啸般向他席卷而来,他头脑嗡嗡作响:“什么更换腺体,我怎么不知道?”顾忻尔怒了,声调立刻提了起来,他质问陆观chao:“你不知道?你还敢说你不知道?优优为了做手术,连暂停发情期的药都用了,最后不是被你送进医院了吗!”眼看着陆观chao脸色越来越差,赵擎将顾忻尔拉到身后,低声道:“忻忻,好了,别人的事,你少说几句。”
顾忻尔仍旧不满,从赵擎身后探出头来指责陆观chao:“陆观chao,你要是不喜欢他,你何必这么折磨他,折磨过了,你又说你不知道,你可真不是个东西!”顾忻尔到底没这么骂过人,骂完了,他又连忙把头缩回赵擎身后,赵擎反手怕拍他的屁股,让他乖一点别再瞎说话。
而后赵擎对陆观chao说:“观chao,电话已经给你了,你先试着联系联系,不过天也这么晚了,你……”赵擎的客气话还没说完,陆观chao已经转身离开,他走得匆忙,只留下一个焦急的背影。
赵擎只好转过身拉过顾忻尔,捏着他的鼻尖道:“好了,要你帮忙的人已经走了,现在我来跟你算算账,怎么这么不听话?”顾忻尔吐吐舌头,轻巧地从赵擎手中挣脱,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楼上去了。
陆观chao的车停在赵擎家门口,他要上车时突然停住,扶着车门茫然地望向四周暗沉的夜色。
夜色渐深,陆观chao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是去找人打开阮优的房门,还是去医院问问阮优的情况,又或者是回到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家里,看看阮优留下的痕迹?陆观chao感到很茫然。
沈良是陆观chao的世界里高高悬挂的白月光,陆观chao仰望追逐,都是想要离沈良近一点,而当陆观chao终于不再围着沈良转的时候,他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一直滋养自己的雨露,早就干涸了。
不像是沈良带给陆观chao那一瞬间的惊喜和触动,阮优对陆观chao而言是温和、沉默、柔软,是润物细无声的,所以陆观chao无知无觉。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阮优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再习惯阮优的不在。
原来习以为常的,才是无可取代的。
陆观chao盲目地开着车,不知不觉又开到了阮优家楼下,陆观chao下车,正是夜色深沉的时候,霜寒露重,陆观chao打了个寒颤,他仰头望向阮优家的窗户,灯还亮着,陆观chao的心又提了起来。
阮优痛苦的哭声仍旧在耳边回响,陆观chao心里有说不出的痛苦和懊恼。
陆观chao身边有许多朋友都是商业联姻,陆观chao自己的婚姻不是,但其实也差不多。
他对阮优没有什么感情,在沈良去求他之前,陆观chao对阮优的印象不过是那个跟在沈良身边的漂亮表弟。
他能感觉到阮优是喜欢自己的,但是喜欢陆观chao的omega数不胜数,阮优在很多时候甚至不比其中一些omega奔放热情,他总是乖巧柔软,带着一点可爱的狡黠。
陆观chao一向是一个理性至上的alpha,他对感情的需求没有那么强烈,不论是和陆家的宗族意识,还是和父母的亲子意识,甚至于对沈良的爱慕,陆观chao都是很冷静克制的,失去陆家亲族的倚仗,陆观chao并不在乎,远离父母独自在国内创业,陆观chao也没有觉得辛苦,对于沈良,陆观chao也是很好地将他放在心底,除了克制委婉地表达爱意之外,陆观chao为沈良做过最大的牺牲就是和阮优结婚。
但是那时陆观chao除了是帮沈良一个忙之外,还想要气一气沈良,沈良那么不择手段地要保护他的alpha,陆观chao总归是气不过。
alpha之间的竞争意识是天然存在的,何况沈良那个alpha分明样样都不如陆观chao。
既然沈良要这么做,陆观chao就要大大方方地Cao办婚礼,让人都知道自己结婚了,好让沈良后悔。
沈良没有后悔过,反倒是冲动结婚后的陆观chao每天都在后悔。
这是陆观chao的人生里最冲动的决定,毕竟是关系一生的婚姻大事。
陆观chao原本想和阮优保持距离,相敬如宾,但后来沈良订婚结婚的事情还是刺激到了陆观chao。
其实或许并不是刺激,只是陆观chao需要把自己无望的爱恋画上一个句号,他也并没有完全失去神志,他只是要告诉自己,有了阮优,从此就真的不要再惦记沈良了。
在今天以前,陆观chao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过自私,包括阮优跟陆观chao提出离婚的时候,陆观chao都还以为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
直到顾忻尔说阮优曾经想要为他去换腺体。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是阮优腺体恢复后,他去做了检测然后拿到报告不再回家的时候。
陆观ch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