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季北秋只是停了车,解了安全锁后,面色不改地就伸出手来揉沈云星的脑袋。
他昨天已经揉过好几次了,今天一早看到就又想揉了。
季北秋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现在的人喜欢撸猫了。
他不喜欢这种掉毛的东西,但是沈云星的脑袋好像摸起来和那些长着长毛的生物大同小异,还省了收拾宠物会掉在地上的毛的功夫。
季北秋很满意。
他一满意,就继续随意所欲地揉了好几把。
沈云星应该很爱干净,头发清清爽爽的,头发茂密又软,还一点也不毛糙。
季北秋薅得心满意足,但沈云星却非常地不舒服。
他解安全的手一停,身不由己地往后躲了躲,他已经一万年没有被人摸过脑袋了。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沈云星的脑袋也摸不得。
以前他小时候的时候爸妈还会像逗小孩一样摸摸他的头,长大点后他就不愿意让大人摸了,后来碰见了季南夏。
沈云星每次都臭着一张脸,让季南夏揉他的头发。
没想到几年过去了,他还那么爱揉这个脑袋。
......很奇怪的感触。
季南夏以前只是随便碰个两圈,就会被他不耐烦地瞪着把手缩回去,还会边笑着问他:“那么小气啊,连头发都不让我摸一下?”
沈云星就会支起手臂,挡在自己的脑袋上,鼓着脸抗议:“摸多了,头发会少的。”
后来,摸他头发的人走了,他的头发也没变少。
但现在,那个人又回来了,动作还变得得寸进尺了。
像是录像倒带了一样,摸他头发的人手法照旧轻柔,沈云星像往常无数次一样,远远地靠在车门旁拿手臂护着自己的脑袋,瞪着季北秋:“你干嘛又摸我的头!”
他本来就是这种性格,越熟的人面前就越骄横。
这几年已经收敛了很多,再加上他有点不太习惯和季北秋相处,现在这个熟悉的动作激出了他潜意识里的反应。
手下软趴趴的触感突然消失了。
季北秋兀自摩挲了一下自己空落落的手指,这个“又”字就更让他不快了。
还有谁碰过,季南夏吗?
不过也是理所应当的,他们两个青梅竹马四年,怎么可能连个脑袋没碰过,说不定还牵个手,说不定还有更进一步的行为。
想到这点。
“咔哒——”清脆的一声。
季北秋把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松了,向躲着他的沈云星靠了点。
空间受限,他还是和沈云星保持了点安全的距离。
“怎么?那么小气吗,我们这么久没见,连头发都不能让我碰一下?”
这段话也和季南夏以前常说的很像。
沈云星下意识地抱着臂,这是一个自我保护意识性很强的姿势。
他有一阵恍惚,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太像。
以前季南夏说的时候都是含着笑意的,就像是在哄着他跟他开玩笑一样。
——但现在的季北秋,却让沈云星觉得很危险。
他本来就自然上挑的眼角弧度更加翘上去了,季北秋的嘴唇很薄,好像扬着,又好像是压平着。
一时间,让沈云星分不清。
他到底是在笑,还是没在笑。
沈云星的第六感很准,他本能地掰开了车门,但又觉得没什么好躲的,于是把紧绷着的手掌从门把手上移了下来。
而季北秋也像是什么事情都没什么发生一样,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用手指轻缓地擦了下自己的嘴唇,眼神淡淡地:“走吧,你先回去吧。”
沈云星其实也很想走,车厢内的空气让他觉得有些压抑,像是暴雨前黑沉沉的云一样。
但他还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沉甸甸地放着手机。
他小小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很小声地问季北秋:“哥哥,我们......重新加个微信吗?”
沈云星有点紧张,手指上分泌了不少的汗,黏在了手机的透明壳上。
他自己都没察觉,他对季北秋的称呼已经不由自主地被带偏了,变成了无比亲密的一个叠词。
季北秋不得不承认。
沈云星叫“哥哥”的时候很好听,和昨天醉意模糊的几声不一样。
今天这声吐字格外得清晰,裹着青涩的少年味,就像是一个刚结果的酸梅。
——会让人上瘾。
季北秋也不得不承认,他在沈云星面前好像就根本没什么脾气。
他只是别扭地示了下弱,自己就一点也不生气了,甚至心情更加不错了。
车内的低气压烟消云散,季北秋拿出手机。
“滴——”的一声轻响,他就顺利加上了沈云星的微信。
还是沈云星主动的,本来季北秋还想挑个合适的机会,把沈云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