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一根,镇定自若地咬住。
沈云星和他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季北秋却还觉得不够,他伸出手臂,撑在沈云星背后的沙发背上。
季北秋咬着烟,含糊不清地调笑道:“我抽烟,也喝酒,但我是个好男人?”
沈云星的表情又不可置信地怔住了,下巴却被季北秋掐住了,没用什么力,像是逗猫一样。
季北秋的声音也是不咸不淡地,他自己接上了在车上没说完的话:“但像我这种心眼坏的人,可是只对喜欢的人好。”
喜欢的广义太多,沈云星不明白季北秋说的到底是哪一个。
季北秋嘴上的烟没点燃,但沈云星仿佛闻到了那辛辣酸苦的烟味,死死地攥紧了他的喉咙般。
他的整个身体都已经窝在了沙发里,沈云星的怀里还抱着个抱枕,勉强夹在了他和季北秋之间,像是链接摇摇欲坠的独木桥的桥梁。
季北秋又在转瞬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沈云星的下巴下意识地跟着低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擦过了季北秋食指上的戒指,冰凉的,死气沉沉的,沈云星盯着戒指上的棱棱角角,他突然想起来了。
——被这个戒指覆盖的皮肤上,本该有一个胎记,是季南夏以前很喜欢的胎记,根本不会把它遮起来。
沈云星的脑子还没转过来,手却先动了,他及时地抬起手,紧紧地箍住了季北秋的手腕。
季北秋的腕骨凸出,沈云星单手握不住。
他的手指一点点顺着季北秋的骨线滑落了下去,急迫又小心地挤开季北秋的手指缝隙。
沈云星的动作很猴急,又带着点道不明的试探,手指无意间还会挠过季北秋的掌心,暧昧得不经意。
季北秋的目光敛了起来,他以为沈云星是想和他牵手,是想和他紧密的十指相扣,所以他配合着沈云星敞开了手指。
可兀地,沈云星没有和他牵手,他只是把季北秋带在食指上的戒指剥离了下来。
沈云星的手指是温热的,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指,像是冬日的暖炉。
季北秋的表情暗淡了下来,但还是没什么情绪的波动,他听到了沈云星的声音,带着点不确信:"你的手指......?"季北秋把沈云星手里的戒指重新拿了回来,带回了食指上,他牵着唇角笑了一下,抬眸看着沈云星问:"怎么,看出了什么不同吗?"作者有话说:入v前粗长一章(●°u°●)?」
第26章 “你弟弟还好吗?”
沈云星手足无措地蜷缩在客房的床上。
屋里的布局和他上次来得时候一样没有改变,只是被子上有股浓郁的太阳味道。
虽然据说这个味道实际上是螨虫死后的味道,但是沈云星还是把被子往上拉了点,牢牢地压住了自己的下巴。
他一个人在房间,却没有看手机,倒像是在发呆。
沈云星无声地摊开自己的手掌,像是能盯出些什么东西一样。
在刚才乍然的一瞥之中,他只能看到在季北秋的手指上,确实有那么一个印记。
但是对于沈云星金鱼般的记忆来说,他已经记不清季南夏胎记的具体形状了,可沈云星就是觉得不一样。
他只是瞄到了一眼,季北秋的表情也很镇定,没有一丝波动。
好像,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幕发生。
沈云星往下缩了缩,整个人都藏进了柔软的被子里面。
那个胎记就好像变成了埋在他心里的一颗种子,无声地破土发芽,闹得沈云星呼吸都变得不畅。
他睡觉的时候喜欢侧着身子睡,现在却正面向上的躺着,他没关灯,也没有睡意,光亮被被子捂得半明半暗。
像是他脑内昏沉的记忆,所有的细节都好像对,但所有的细节都好像不对。
沈云星根本睡不着,明明不热,他却把自己捂出了一层汗。
他的脚上还裹着纱布,不能碰水,只能用热毛巾简略地擦一下,而现在,皮肤表面的黏腻感更重了。
沈云星的眼睛闭了又睁,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他心里莫名的不安抑制不住地滋生,像是长在角落里的野草,颤颤巍巍地抖动着。
他干脆掀开被子,连鞋也不穿,单脚跳着往门外走。
客厅里的灯已经关了,沈云星扶着墙,他苦中作乐得觉得自己的弹跳力也不错,下一次可以考虑考虑跳远。
季北秋房间的灯应该也关了,沈云星先是做贼心虚地瞄了眼门缝,门缝紧闭着,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沈云星金鸡独立般得站在地上,在五指摸不见的黑中,他小心地把手搭在门上,又把耳朵贴在了上面。
他站在外面坚韧地听了一阵子的墙角,也不知道是因为房间的隔音太好,还是因为季北秋真的已经睡了,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沈云星没离开,他还是踌躇地站在门外,表情几经变化,最后终于抬起手来,屈指就要敲门。
他弓起的指关节还没碰到门,右肩却忽然被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