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阳:“所以呢?”
海阳:“所以我们怀疑游乐场不是第一现场,薛文桥把周青楚带到过其他地方,游乐场是弃尸现场。江瀛还说对了一点,一晚上的时间不足以让薛文桥做那么多事,所以我们怀疑周青楚死在九月十八号没错,但弃尸的时间未必是九月十八号。”
叶初阳也想到了这一层:“你们应该排查九月十八号之后,到南岭果园去过的可疑车辆,我们都不知道薛文桥是什么时候把面包车丢弃在游乐场仓库的,那么你们要找的车或许还是那辆面包车,或许是其他车辆。”
海阳:“对,所以我想让江瀛再帮忙分析分析,第一案发现场会是什么地方。”
叶初阳:“一个有很多老鼠的地方,市区的可能性不大,郊区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海阳:“那范围也太大了。说来说去,你倒是把江瀛叫起来呀。”
叶初阳温声细语道;“他真的很累,待会儿我让他给你回电话行吗?”
海阳很扎心:“你真把他当小孩儿啊?怪不得他这么粘你,你都把他宠上天了。”
叶初阳稍稍红了脸:“你没其他事,我就挂了。”他说完正要挂电话,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等一下,海阳哥。”
海阳:“怎么了?”
叶初阳拧着眉,在心里拉扯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暂不说出那张小票的事:“你有怀疑过杀死姜海义的人是姜往吗?”
海阳:“姜往?你是说姜海义的儿子?”
叶初阳:“对,有没有可能,姜往为了得到姜海义的财产,所以杀死了姜海义。”
海阳笑道:“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姜往的确和姜海义感情不好,但是姜海义出事那天姜往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再说了,姜海义的财产迟早是姜往的,我不认为姜往有这么心急,连老爹寿终正寝都等不到。”
看来海阳还没有怀疑到姜往身上,叶初阳也没有说下去,毕竟他自己都不认为姜往会为了遗产杀死自己的生身父亲。他亲眼看见过姜往对待自己母亲时的温柔,他不认为姜往会坏到弑父的地步。
叶初阳说没事了,随后挂断电话,长吁一口气。其实他很挣扎,不知道帮江瀛瞒下小票的线索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他回到房间,轻手轻脚上了床,趴在江瀛身边;江瀛平躺着,一只手背搭在额头上,闭着眼睛睡得很沉,胸膛缓缓起伏。
他看了江瀛一会儿,然后凑到江瀛身边,低低地叫了一声:“江瀛。”
江瀛眼睫轻颤了几下,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
叶初阳:“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儿。”
江瀛没说话,转过身朝叶初阳侧躺着,把手臂搭在了叶初阳腰上。
叶初阳脸枕着手臂,侧头看着他:“我们还是把小票交给警察吧。”
江瀛又嗯了一声,鼻音模糊。
叶初阳:“那就说定了?”
江瀛纹丝未动,呼吸声重了些。
叶初阳翘起唇角,下床走出卧室,来到厨房准备早餐。冰箱里有隔夜的米饭,他打了几颗鸡蛋,打算简单炒个饭,他正在备料,就听卧室门响了。
江瀛昏昏沉沉地走出来,半阖着眼皮朝叶初阳看了一眼,穿过客厅径直进了卫生间。
叶初阳一边切葱花一边听着身后不远处卫生间里穿出的哗哗水声,耳边的声音让他感到有些恍惚,仿佛他和江瀛已经这样生活了很久,他很喜欢这种感觉,江瀛在卫生间刷牙的声音让他安心又温暖,似乎江瀛一抬手就能挽住流失的飞快的时间。他们躲在小小的房子里,时光静谧,时空悠远。
他走神得厉害,没发现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直到被人从身后搂住腰,一股微凉的水汽贴在他脸侧,还有牙膏里清新的薄荷气息。
江瀛问:“你还会做饭?”
叶初阳嫌他脸上凉,就歪头躲了躲他的脸,道:“简单的炒饭还是会的。”
江瀛见他躲自己,偏偏追过去拿自己的冷脸贴他的脸:“我还没吃过你做的饭呢。”
江瀛洗脸习惯用冷水,此时连水都没擦干净,叶初阳被凉水激得缩了缩脖子,把手肘往后顶,想把他推开:“想吃饭就别捣乱,松开我。”
江瀛像一堵墙似的纹丝不动,偏过脸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我刷过牙了。”
叶初阳拿他没办法,只好忽视他,继续切小葱:“我知道。”
江瀛用嘴唇去碰触他的耳垂:“可以亲亲吗?”
叶初阳缩起脖子:“不可以,我在做饭。”
江瀛:“两分钟就好,不耽误你做饭。”
叶初阳兀自沉默一会儿,蓦然放下刀转身面朝江瀛,身后倚着流离台边沿,看着江瀛说:“好,那你待会儿跟我去公安局。”
江瀛:“去公安局干嘛?”
叶初阳用手指勾掉悬在江瀛下巴的一颗水珠,道:“你刚才答应我了,把小票交给警察。”
江瀛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