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问问到底为什么,爸爸对她难道还不够好?梅玉玲时常挂在嘴边的爱情,难道就是个笑话?
回到家里,梅玉玲端坐在餐桌前,一脸彻夜未眠的憔悴。
她穿着素色的连衣裙,头发简单挽起,脸上虽有了岁月的痕迹,却依然娴静貌美。
而昨天,季衷寒甚至能记起梅玉玲所涂的口红颜色。
本能地,他感到了反胃和恶心。
根本没有进食的胃部又难受起来,蠢蠢欲动地令他再吐一次。
梅玉玲听到他进门的动静,惶惶地站起身,紧张地望着他:“你……你回来了。”
季衷寒面无表情,走到餐桌前,厌恶地看了眼桌子,没有落座。
梅玉玲勉强地笑着:“妈妈做了早餐,你要吃吗?”
季衷寒没说话。
梅玉玲又说:“你先坐下,我进厨房端给你。”
季衷寒看着桌子:“我都不知道你在桌子上做过什么,怎么吃得下去。”
这话实在太狠,梅玉玲瞬间红了眼眶,激动道:“小寒,不管我做了什么,我都是你妈妈,你不能这么跟我说话!”
如果是别的情况,季衷寒早就感觉到内疚了,可如今他被梅玉玲背叛季广平,背叛他的愤怒所挟持着,这股情绪像风暴一样将他的内在扯得七零八碎。
他又如何能够控制自己不对梅玉玲恶言相向。
“你也知道你是我妈妈!你和封行路搞在一起的时候,还记得你是我妈妈吗!你记得你是季广平的妻子吗!”
他从未试过这么大声地说话,甚至在之后感觉到喉咙异常疼痛。
季衷寒同样红了眼:“离婚吧。”
梅玉玲嘴唇颤抖着,惊恐地看着他:“什么?”
季衷寒深吸一口气:“你已经是个成年人,难道不知道出轨以后该承担的后果是什么吗?”
“我会告诉爸爸。”季衷寒说完以后,打算离开。
他却被狠狠扑上来的梅玉玲抓住了胳膊,这娇小的女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气,她狠狠抓着季衷寒,指甲陷进了他的rou里。
“你不能告诉他!”梅玉玲声嘶力竭道。
季衷寒吃痛皱眉:“他有权利知道。”
“你这是要逼死我是不是!”梅玉玲完全失态了,她哭了,眼泪落满了整张脸。
“你明知道我不能失去你爸爸,小寒,是妈妈错了,妈妈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再也不会了,我发誓我保证!你不能说,你不能告诉你爸爸。”
说完后,梅玉玲用力掰着季衷寒,让他面朝着自己。
“你知道的,我没办法一个人活下去,你爸要是跟我离婚,我就会去死。”
“你想妈妈死吗?”
梅玉玲紧紧盯着季衷寒,好似要逼他说一个不会告诉旁人的承诺。
如果不说,那季衷寒就是逼她去死。
季衷寒只觉得荒唐又不可置信,同时产生的,还是一种深深的厌恶感。
厌恶梅玉玲,厌恶此刻真正被威胁到的他自己。
或许是从季衷寒脸上看出了他的动摇,梅玉玲擦掉了眼泪,再次抱住了他。
“乖儿子,宝宝,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你要替妈妈……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第40章
自那以后,季衷寒和梅玉玲的关系变得极度恶劣,他既不叫妈妈,也不理会梅玉玲。
直到季广平回来以后,才勉强装一下,哪怕如此,季衷寒还是变得沉默不少。
之后季广平严肃地找他谈话,指责他最近对梅玉玲的态度不佳,季衷寒咬紧牙关,没说任何一句话与辩驳。
除了成绩下滑,他在校园里也越发地安静,季衷寒沉默地自我消化着这些情绪。
他甚至学会了喝酒,在没有封戚陪同的情况下。
季衷寒买了啤酒,在小区的公园里,坐着秋千慢慢地喝。
第一口很苦,但是随着酒ye划过喉咙所带来的眩晕感,让他短暂地不用再想这么多。
这种感觉让季衷寒一下就上了瘾。
刚开始,他不敢多喝,慢慢地,一瓶到两瓶,季衷寒喝得越来越多。
除了喝酒,季衷寒还躲着封戚,学校外躲着,家里也躲着。
封戚给他发的微信,打的电话,季衷寒都是敷衍,说自己最近成绩下滑得厉害,报了补习班,不用他接送了。
季衷寒确实报了补习班,但他逃课了。
直到这天,季衷寒照旧躲在小公园里喝酒的时候,封戚抓到了他。
季衷寒看着封戚出现的那一刹那,本能的反应就是把手里的酒瓶藏到背后,活像个被大人抓住的孩子。
封戚站在原地,沉默地看了他一会,那目光几乎要让季衷寒认错了。
但季衷寒却扭开了头,不愿和封戚对视。
封戚走过来,坐到他旁边,把他身下的啤酒都给开了,然后大口大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