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两月后才返京复职吗?
齐策这几日没让他跟着去上朝,是以林司衍也不知道苏泊云提前回来了。
“知道了,走吧。”
林司衍起身,抛去脑中的杂乱,下颚轻扬,示意赵钱带路。
——他想苏泊云了。
是以,林司衍没有对苏泊云为何提前回来过多思考。
*
今夜月光清朗,无星无云,照得小林间的景物明晰清透。
树林下立着一个长影,身姿挺拔,似与月色相融。那人似乎是听见了后头的声响,转身,如画般的眉目,温文尔雅,清贵俊逸。
那人身上还穿着觐见的朝服,正是今日才归来的苏泊云。
赵钱朝苏泊云行了个礼,便悄然退了下去。
“三哥怎得提前归来了?信上不是说得两个月后方可完事回来么?”林司衍走上前,脸上适时掀起一抹柔和的笑容,问道。
离得近了,却发现苏泊云面上没有丝毫笑意,素来清亮的琥珀色双眸此刻幽暗,带着些林司衍看不懂的晦涩。
“司衍,初十那夜,你去了哪?”苏泊云心中有些烦躁,夜里又不比白日清朗,是以,他没有发现林司衍面上的苍白。
林司衍一愣,面上的笑容稍有些僵,他缓缓收起脆弱,面不改色道:“自是回了屋歇息。”
“不对。”苏泊云道,“回屋之前,酉时之后,去了哪?”
林司衍心中一跳,反问苏泊云:“三哥问这个做什么?”
苏泊云不答,继续问道:“你去找何琛做什么?”
听到苏泊云这么问,林司衍心中松了一口气,是他多虑了,他三哥问的应当是詹槟一事,他应该还不知道他与何琛的关系。
比起其他,他确实更怕苏泊云知道,他成了一个为达目的,甚至不惜出卖皮rou的不择手段之人。
“三哥一路上京,想必都听闻了,又何必再问我?”林司衍别开眼睛,淡淡道。
苏泊云背在身后的手握紧成拳,他一来是为这事,二来是......
他将林司衍捧在手心上,不许人欺辱了,可林司衍却自己给人送上门去,还是为了去踏一条不归路!
怒意在胸腔中翻腾,他不过离开了两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苏泊云此刻恨不得立即将林司衍绑了回去,逐一审问,问他这两年究竟是怎么了,何以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何以变得自甘堕落!可如今是在宫里,他多年来的修养也压抑着他这般做。
“那你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苏泊云最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个,但他亦是知道林司衍的脾气,若是直白地问了,以林司衍的倔脾气,他们二人便绝无可能了。
林司衍错开问题,道:“三哥提前回来,面圣完一刻也不带停歇地来寻我,就是为了这事?”
“你觉得无足轻重?”
“不然呢?我依证据办案,不过是手段过激了一点而已,况且皇上亦是让锦衣卫重新调查,不也是同一个结果!”林司衍冷声道。
“若真是同一个结果,你那夜又何须去找何琛?”苏泊云压抑着怒气,道。
“那又如何,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詹槟,若不是他杀的,那将领为何会平白死去?”
“我与詹槟共事过,他为人正直,绝不会做通敌叛国的事,再说了,他一个大理寺卿,杀一个身陷牢狱的敌国将领干什么。”
“知人知面不知心,三哥又怎知他们私下有何交易?”林司衍拔高了声调,道。
“司衍,你这是强词夺理!”苏泊云不曾想到林司衍句句能对地上来,还这般理直气壮,不由得怒道。
“三哥,我今夜不想与你谈这个。”林司衍抿紧了唇,不悦道。
“那你想谈什么?”想起这两年传来的消息,苏泊云有些无力,不明白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挑起事端,诱导革新,朝堂、江湖,这两边哪处不被搅得腥风血雨?如今又揪着詹槟不放,司衍,你到底要做什么?”
林司衍脸色难看,不想苏泊云竟是都知道,但转而又冷下了脸,看着苏泊云:“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如此不算错,那什么才是错?”
苏泊云隐忍着,口气并不冲,但林司衍却听得有些理智尽散。
错,错,错,全是错!
他近来听到太多太多的“错”了,满朝文武说他错,齐策说他错,如今苏泊云也说他错!
连日来压着的怨气怒气瞬间被挑起来了,林司衍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泊云的眼睛,尖锐地问道:“那在三哥心里,何为对,何为错?”
“旁人不仁不义,造作伪证,构陷我林家谋反,可是错?”
“邱冠、王焕昔年得我父亲帮助,一朝升天,待我父亲入狱后,非但袖手旁观,反而阻止他人为我父伸冤,可是错?”
苏泊云一愣,他未曾想到这其中的关系,然......
苏泊云沉声道:“他们自